北方军第七兵团先头部队的身影出现在鸭绿江对岸的消息传到日本国内时,引发的已经不是简单的震动,而是近乎恐慌的沸腾。如果说之前东北战败、四十万人被俘是断臂之痛,那么北方军跨过鸭绿江,剑指朝鲜半岛,则意味着那把曾悬在头顶、如今已经砍断一臂的利刃,正毫不犹豫地朝着脖颈要害挥来——这是要彻底铲除日本在东亚大陆上最后一块跳板和战略支点,永绝后患!
“北方军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朝鲜若失,本土亦将直接暴露在其兵锋之下!”
“必须立刻增援朝鲜!必须阻止他们!”
舆论哗然,朝野震惊。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理论上应该领导国家应对危机的首相时,看到的却是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僵局。
那位被国会“众望所归”、“强行”连任的前首相,自那天在国会“激动”晕倒被送医后,就彻底开启了“病遁”模式。他占据着东京最好的医院顶级病房,门口挂着“静养谢客”的牌子,面对任何前来探视、请示或施压的政要、军头、乃至皇室特使,一律隔着房门(或由心腹医生传达)重复着同一套说辞:
“鄙人心脏旧疾复发,医嘱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处理任何政务,情绪亦不能有丝毫波动。帝国大事,还请诸君另寻贤能,万万不可因我一人病体而耽误国运啊!” 语气虚弱,情真意切,但态度坚决如铁——老子就是不干了,这烂摊子谁爱接谁接!
海军当初能用兵把他“请”回来,现在却不敢再用强了。万一这老小子不是装病,而是真有严重心脏病,被海军一逼一吓,直接死在了他们手里,那海军可就捅破天了!逼死“民选”首相(哪怕是强行选的)的罪名,足以让海军派系在政治上万劫不复,跳到太平洋里都洗不清。他们只能一边暗骂这老狐狸无耻,一边徒呼奈何。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在如此危急存亡之秋。首相撂挑子,但政府机器还得运转,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那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小心翼翼地周旋于各方之间的副首相。
这位副首相心里早已叫苦不迭。他知道,这就是个火坑,是各方推出来的替罪羊和缓冲垫。但在当前无人愿意出头、而形势又逼着必须有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情况下,他连推辞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一场更加仓促、甚至带着几分悲凉色彩的“选举”再次上演。没有竞争,没有辩论,副首相作为唯一的候选人,被各大党派“一致通过”,火线任命为新任日本内阁总理大臣。
就在新任首相任命状墨迹未干、这位倒霉蛋正对着堆积如山的危机报告和求援电报头皮发麻时,从东京那家顶级医院传来了一个“奇迹”般的消息:前任首相,经过“精心治疗和静养”,心脏病奇迹般地迅速好转,已达到可以出院的标准!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位“康复”的前首相,出院后既没有对新政府表示任何关切或支持,也没有丝毫“休养”的意思。他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那安保严密的私邸,然后……居然让人请来了同样“病退”在家、躲清静的寺内大将!
私邸的和室内,酒香弥漫。前任首相容光焕发,哪里还有半点病容?他亲自为寺内斟酒,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寺内君,请!为了我的‘康复’,也为了你的‘静养’!”前任首相举杯,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寺内也心照不宣地举杯:“恭喜阁下‘大病痊愈’!如今无官一身轻,可以好好欣赏这出‘新戏’了。”
“哈哈,说的是!来来来,喝!这清酒,比首相官邸的茶好喝多了!”
“阁下所言极是!那些烦心事,就让‘有能力’的人去头疼吧!”
两人推杯换盏,时而低声讥讽着新首相的窘迫和海陆军的矛盾,时而幸灾乐祸地猜测北方军下一步动作,仿佛窗外那个烽火连天、焦头烂额的帝国,与他们毫无关系。酒至酣处,前任首相甚至兴致勃勃地拉着寺内,踩着蹩脚的舞步,哼起了小调。
就在东京政坛上演着“病遁”与“赶鸭子上架”的荒诞剧时,北方军第七兵团前锋跨过鸭绿江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早已波涛汹涌湖面的巨石,在日本国内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巨浪。街头巷尾,报纸号外,电台广播,无不充斥着“朝鲜危急!”“本土门户即将洞开!”的骇人标题和惊惶论调。对于普通民众和许多中下层官员而言,北方军那吞噬了七十万关东军的恐怖形象,如今正朝着最后一块大陆屏障扑来,这种压迫感近乎窒息。
“必须弄清楚!北方军主力究竟在哪里?投入朝鲜的到底是谁的部队?有多少人?装备如何?”军部、内阁、情报机关在极度的焦虑中下达了死命令。一时间,潜伏在龙国境内、特别是东北和华北地区的所有日方情报人员、收买的眼线、甚至一些残存的谍报网络都被最大限度地激活,不惜一切代价刺探相关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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