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两只乌鸦惊叫着从头顶掠过。
段方舟盯着远处蠕动的暗褐色山包,喃喃道:“难怪这山连个树冠都看不见,敢情全被吞了!”
他顿了顿,猛地提高声音:“这太岁保不齐会挪窝,咱们走远些,重新扎营!”
众人无有不应,齐心协力跟上队伍。
大福微闭着眼睛躺着,我看着心酸又心疼,还是活蹦乱跳闹人的大福看着舒心。
雪地上只留下串串滑雪板留下的印记,身后那团“活山”仍在原地缓缓起伏,像一只蛰伏在冰雪里的巨眼。
新驻地的选择要谨慎。
直到夜色彻底浓稠,我们才停下脚。
见大风和大福没异常反应,段方舟下令:“今晚就住这儿!大家挤一挤就行。”
我赶紧准备吃食,直接把肉切成很小的块丢进锅炖,又煮了锅面粉糊糊。
潦草填了肚子,段方舟安排好值夜的人,见白松在程功的位置整理床铺,“程功哪?怎么换成你了?”
白松立刻咧嘴露出标志性的狡黠的笑, “哎呀队长!我特别想跟晶晶住一屋,晚上还能讨教些生火做饭的技巧,顺便聊聊天嘛!”
说着还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死皮赖脸缠着程大哥软磨硬泡,他才答应换的!”
段方舟盯着他讨饶的模样,最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任由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得逞,自己钻进睡袋,呼噜声很快响起。
我这厨师后面还不少工作哪,例如刷锅洗碗之类的,当端着脏水出去倒掉时,就见远处晃过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谁?”黑影顿了顿,朝我走来:“是我,晶晶。”
“白松哥?你咋在这儿?”我端着锅随口问了一句。
他看见我的刹那有些错愕,随即挠了挠头:“呃,那什么……我方便去了。你也赶紧歇着吧。”说完用力拔腿回了匆忙间搭的狭窄的雪窝子。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他猫着腰钻进雪窝子,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方便而已,何必鬼鬼祟祟?
我走远些泼了脏水,回来时舍友们都已经蜷在睡袋里,呼噜声轻轻响着。
扫了眼白松,他呼吸匀稳,像是真睡沉了。
我钻进自己的睡袋,刚碰到暖和的鸭绒就舒服得直哼哼。搂过侧躺着的疲惫大福,亲了一口,我心里暖暖的,关上了眼皮。
可我没注意到,等我合上眼,身旁的白松却悄悄睁开了眼,盯着我的方向看了很久。
第二天睁眼时,我先扫了圈四周——还好,那太岁山没追来。
雪窝子外的晨光静静铺着,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只是场噩梦。
这是出发的第四天了,为了赶路,大家都是早起晚归的。
一路上能看见很多动物,对我们倒没造成什么生命威胁。
大福经过一晚的休息,终于又恢复了活力,跟我腻歪了一会儿,又飞上天空浪去了。
上午9点多,我们终于抵达百道谷。
远远望去,雪山层叠连绵,高低起伏的山峦望不到边际。
段方舟看着几个小白张望的神情解释道:“这里之所以叫百道谷,并非真有百道,实际有73个小山谷。大部分山都不高,山谷也不深。顺利的话,明晚日落能翻过这里。”
哦,这样啊,我恍然大悟,73道也够多的了。
他抬头看天:“雪马上会停,太阳出来雪化得快,山谷可能发洪水。我和田集商量过了,大家加把劲,到第六道山谷对面的石头山悬崖上歇息,观察情况再定下一步。”
众人互相看看,都表示没意见。
“好,我带头,大家紧跟!路上小心。”
果然如段方舟所料,太阳露头后积雪开始加速消融,上午11点时气温已升到20来度。
我换上长袖,行动轻便了不少。
穿过第五道山谷时,谷底已汇成小河,到第六道山谷时,段方舟选了处河面宽、水深到膝盖的地方过河——前方赫然是道悬崖,崖壁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棵小树和一些藤蔓。
爬到山崖下的石台上,段方舟安排,“我带三人先爬上去,登顶以后垂下两根绳子。你们依次攀爬,每次最多上4人,间隔20米左右。底下留几个人负责给拖车绑绳子,谁愿意留下?”
“我留下吧,在上面拉绳子没力气,底下干点杂活出份力吧。”我赶紧举手,这一路大家多有照顾,我总得尽力帮衬一下。
葫芦紧跟着出声,“我也留下。”白松也积极地跟着举手:“算我一个。”
“好,你们三个留下,人上光了再运货。”段方舟叮嘱道,“千万小心!要是上面泄洪,货物来不及拿就不管了,保住人命最重要!”
“明白!”三人齐声应下。
我仰头望着段方舟、庄周几人,他们攥着绳子,要么将绳套抛到崖间的树上,要么套住突起的石头,在近乎90度的崖壁上一点点向上攀爬。
他们的身影像壁虎般贴在岩壁上,每挪一步都让人心悬——这不仅要技巧,更得靠体力,这些人都堪比 “前世的特种兵”,换作旁人,恐怕连抬脚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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