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躺着没动,故意嘟囔两句梦话,那含混的音节正好盖住葫芦他们的脚步声。
门锁轻响后过了三两分钟,门外的人听着屋里没动静,便将门轻轻推开。
我和段方舟躺的床正对着门口,从门缝望进来,能清楚看到我俩“睡得很香”的样子——他侧躺时肩头微微起伏,我蒙着被子露出半截脑袋,呼吸声均匀得像真沉在梦里。
其实我掌心压着匕首,另一只手藏在被子里端着弩,扳机抵在指节间;段方舟看似放松的手腕下,也压着柄出鞘的短刀。
我们四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等门缝里的毛贼露头。
门推开一半时“吱嘎”一声响,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说:“我就说那药水肯定好使,这不都迷晕了?”
另一个男人骂道:“小声点!”
“都这时候了还小声个屁,他们就是任咱们宰割的肥猪!”
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听声音是那个小娟。
她声音压着怒火:“别吵了!把段方舟和那个田集都绑好了,等醒了拷问他们伤药的配方,这可是大买卖!”
“得嘞,您放心!”随着话音,门已大开,两个男人刚抬腿进屋,就听“噗嗤”两声闷响——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便被割了喉,直挺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后面的人察觉不对劲大喊“有埋伏”,话音未落,葫芦已如离弦之箭窜出去,两步就揪住逃跑的人。
田鸡紧随其后,刀刃瞬间架在小娟脖颈上。
其他屋子的人听见这动静开门冲出来,正好将那六七个要撒腿逃跑的男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两拨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与拳脚交错,叫骂声混着骨头碰撞的闷响。
昏暗的走廊里人影翻滚,场面混乱又激烈。
我身子在门里,探头探脑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周围房间没一扇门打开——明哲保身这道理,在这儿被践行得淋漓尽致。
这伙地痞流氓哪是佣兵团这些久经沙场的队员们的对手,很快就被制住。
小娟刚要喊叫,田集一拳揍得她闷哼倒地。
李群抹着脸上血迹走出来,伤心欲绝的痴情模样,“小娟,我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怎么能害我?”
小娟被按在地上,抬头啐道:“李群你个废物!问你伤药配方你都不知道!”
李群捂着胸口后退:“我是真不知道啊!”
小娟冷笑:“不知道就不能去问吗?你这烂黄瓜到处留情,爱我?哈,这点事都不能帮我做!”
李群做西子捧心状,痛心疾首道:“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那你挖啊!”小娟嘶吼着,“你的爱在钱面前狗屁不值!”
段方舟没空理会这两人的狗血爱情故事,“你从哪儿听来的伤药之事?”
“你们从安平城到永兴镇,一路经过多少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怎么可能瞒得住?”
小娟擦了下嘴角的血,眼神狠厉,“你们团长就是个死脑筋!我义父想跟他买伤药配方,发电报过去,他倒好,竟然狮子大开口。既然谈不拢,那就想别的办法。你们这几只‘小老鼠’送上门来,就是天赐良机!”
她笑得有些张狂,眼神淬着狠,
“算我倒霉,没想到你们没被迷晕。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们!”
李群绕过地上躺着的人过来扶她,声音发哭,“娟啊,你这不是剜我的心吗?我哪舍得伤你?”
“啪”一声脆响,小娟挣脱的手直接一扬,甩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说话顶个屁用!真当自己是情圣演深情?”
她抹了把脸,笑得疯癫,被拉得踉跄着倒退两步站稳,“你当老娘是玩物吧?实话告诉你,老娘把你当牛郎耍呢,真以为我喜欢你那根烂鸡巴!总有一天你得栽女人身上。”
田集一把推开失神的李群:“行了,一边去。”
段方舟扫视着地上的几个黑衣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侠饶命!我们就是跟着她混口饭吃,她说能发财才跟来的!”
“对,都怪她!”
段方舟没吭声,只举起两根手指在空中弯了弯。
刀光闪过,瞬间死尸遍地。
田集手起刀落割了小娟喉咙,她望着李群张了张嘴,似有不舍,最终闭眼咽气。
“娟儿——!”李群扑在尸体上,咧着嘴嚎啕大哭,那架势跟琼瑶剧男主似的。
没事了,都回去睡吧。段方舟擦净刀刃上的血,拎着刀扫了眼门口堆着的尸体,仿佛只是扫过一堆杂物。
众人默不作声地回房,没人再看那些狼藉——杀人这事儿,对我们来说早就没了心理负担。
我再去各屋查一遍,看看伤势处理得怎么样。段方舟出门前丢下这句。
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今晚衣服一直没脱——早知道今晚必有变故,大家都留着心眼。
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我裹紧被子嘟囔着,缺觉缺得脑袋发懵,简直太操蛋了。
屋外夜风穿过窄巷,吹得窗棂轻响,而屋里血腥味还没散净,却没人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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