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森林火灾的可怕,我心里满是苦涩——我们本是为了活命,却无意间造成了另一场灾难,这漫天火光烧的不是林子,更是我们无奈又愧疚的心。
段方舟缓了缓神,带着两人在槐树林中来回探查,直到确认四周没有枯树的踪影,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队员们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我感觉双腿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酸胀感从脚踝一路蔓延到大腿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实在要顶不住了,我得偷偷用蚯蚓晶石回一波血。
张团长背靠着槐树,双手撑着膝盖,胸脯剧烈起伏,好半晌才直起腰,颤抖着抹去额角的冷汗:“多亏了晶晶小姐的火油,否则今天非得折在那铺天盖地的白蚁潮里不可。”
他的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眼神中满是庆幸。
程功好奇地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晶晶,你咋就跟未卜先知似的,知道带火油啊?”
我打着哈哈,摸了下鼻子, “哪有那么神,不过是以前采集物资时被行军蚁追着跑了好几里地,差点丢了命。从那以后,我就备了火油随身带着。谁能想到,这‘笨办法’还真派上大用场了,说到底,侥幸罢了。”
我说得轻松,看那些被白蚁追得狼狈逃窜的队员都面露感激,心里的小人掐腰在哈哈大笑,这回你们知道我的价值了吧!?小样!
炎虎跑到短房州跟前,有些底气不足,“队长,为了救庄周,我扔了轮胎。”
庄周虽已恢复意识,却因失血过多浑身绵软,要不是炎虎中途把他甩背上,肯定人就没了。
一个轮胎换庄周一条命,怎么都值了。
段方舟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人命要紧,你做的对,我会跟团长解释的。”
这价格可不是小数目,估计我大伯也得肉疼一下。
清点人数时,现场陷入死寂——北斗少了一人,巨丰也少了一人,这两个被白蚁瞬间吞噬的身影,终究成了永远的遗憾。
等大家的气喘匀了,胡惟庸神色凝重地提醒:“段队长,这儿离泡桐树林太近了!万一火势偏了方向,白蚁很可能追过来,那咱们就麻烦了,还是再走一段保险!”
刚从惊魂中缓过神的队员们也深知这个道理,大家踉跄着起身,强撑着背起行囊,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段方舟身后。
队伍踏入槐树林,不知是白蚁震慑了附近林中的动物,还是运气使然,一路竟没遭遇任何异动。
只是那些掉在地上干枯的槐树枝桠上,比食指还长的尖刺泛着冷光,密密麻麻交错如刀阵,稍不留意就会划破衣物鞋子、划伤皮肉。
好不容易穿过那片不算广袤的槐树林,好几个人都不得不换上备用的鞋子,包括葫芦。
此刻我们站在一处小山包上,朝北望去。
斜西北方向赫然横亘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型峡谷,像是一柄巨斧劈开大地,两边植被隔着峡谷泾渭分明,仿佛硬生生划出两个迥异的世界。
峡谷左侧,是一片遮天蔽日的竹林。
水桶粗的竹子密密麻麻耸立着,最小的竹干都有成人的腰粗,层层叠叠的枝叶随风舞动,宛如一片绿色的惊涛骇浪。
而峡谷右侧,是茂密至极的森林,郁郁葱葱的树冠泛着油亮的光泽,与竹林隔峡对峙,形成一道天然的分界线。
段方舟低头瞥了眼手表,和张团长和蒲科低声交流几句,随即扬声宣布:“所有人注意!现在是下午四点,看天边的乌云,一会应该有雨,路况不明,今天就在这山包上扎营!”
大家一声欢呼,开始卸下负重开始忙活支帐篷。
段方舟领着张团长、蒲科等人聚在我跟前。
他望向雾气弥漫的峡谷,又转头看向我,眉头紧锁:“晶晶,竹林、峡谷和森林,你看咱们走哪条更稳妥?”
我迎着他探询的目光,镇定地笑了笑, “段队长,三个方向都有路可以走,先找人探查一下路况再说。”
段方舟点头应下,随即迅速开始部署:“蒲科你带一队去左边山头,胡团长你带人探查右侧密林,张团长探下峡谷。可好?”
见三人齐齐点头,他高声喊:“其余人立刻找地方扎营,注意避开山体滑坡点!”
段方舟这一路行来,慢慢掌握了话语权。
张团长暗搓搓地想冒头,可惜手下人太少,只能憋屈地以段方舟为主。
我倚在一棵树上,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
不远处,白松正弯腰固定帐篷绳,头发顺着他的额头垂下。
因为不想把自己从正派变成反派,我一直在找机会。
这一路被白蚁追得狼狈,都没机会“关照”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之机……
想到这儿,我勾起唇角,不经意间发出几声阴恻恻的笑,惊得身旁路过的队员诧异地瞥了我一眼。
“葫芦!”我压低声音喊住正抱着防雨布跑过的葫芦,待他凑过来,我目光朝白松的方向一瞟,“你看见白松藏种子,那还记不记得他把种子塞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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