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肩头一跨,像是被抽走了支撑的脊柱。
他头微低,抬高眼皮迎着我的目光看过来,无声地朝我龇牙,那狠厉的眼神仿佛在无声警告:“你给我等着,小心脑袋搬家。”
我淡淡勾起唇角,自作孽不可活。
放马过来吧,人越急躁,破绽就越多,若他老老实实当个缩头乌龟,倒还真难找到收拾他的由头——不过现在……我迎着他的凶光露出挑衅的笑,想以英雄姿态回基地?做梦!
可惜我帅不过三秒,脸蛋上一凉,我用手一摸,水?手上又一凉,这竟是人力不可为的大自然之力发功了——下雨了!
我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引起的森林大火遇到克星了。
我们决策层聚在一顶帐篷里,汇总傍晚探路的情报。
蒲科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他妈的,竹林里情况不对劲,”
一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情景,他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站在林边看了不到一分钟,光肉眼能看见的蛇就有二三十条!密密麻麻盘在竹根下,根本没下脚的地儿。有的纠缠在一起,跟拧麻花似的,有的仰头吐着信子。不少毒蛇还是三角头,带彩色斑纹。”
田集咂舌,“左边竹林是‘蛇山’没跑了,自古竹林多藏蛇,刚才你们看见的怕是九牛一毛,指不定还有多少更大的蛇呢。再说蛇毒花样多,我们手里只有三种常见毒蛇的解药,而且数量有限。”
胡惟庸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右边也够呛,全是很高大的杉树林,地面又阴又湿,蜈蚣蝎子在叶子间时隐时现,地面散落着一些颜色鲜艳的大蘑菇,有一些粘嗒嗒的虫子正在蘑菇盖上咬。那些蘑菇看着就是剧毒,这种虫子肯定是毒中之王。我们刚入林十来步,就感到有些头晕脑涨的,不敢再深入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毒发起疯来,可是无孔不入的。
胡惟庸抚摸着后腰,等大家消化下他的话,接着描述:“半空每走几步就是一个两米多高的蜘蛛网。网住我们的上半身没问题。”
张团长拧着眉直叹气:“那咋整?总不能走这‘一线天’吧?你看两侧悬崖陡得跟刀劈似的,峡谷窄得很,前面具体通向那个方向也说不好。阴湿的环境里,蛇虫鼠蚁肯定少不了。现在又下雨了,万一谷里发洪水,咱连躲的地儿都没有!目前里面有条河,好在现在不是丰水期,刚才的雨水冲下来的水离最高水位还差得远。”
大家静静听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张团长抹了把脸补充:“河道边有窄窄的石滩,贴着岩壁走能过去。有些地方得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跳过去,大家小心点就行。”
他指了指远处峡谷拐弯处,“刚看了下,水最深的地方也就到膝盖,能蹚过去。
田集抬头看向我,“晶晶,你说走哪个方向?”
“三个方向都有可以走的路,主要是看哪个方向危险最小。”
我说的是事实。再说,这种锅我可不背,太重了。
段方舟扫过三个方向,沉声道:
“情况清楚了,我们六人举手表决吧。”
他扫视一圈,“同意走蛇山的举手?”
没人动。
“走峡谷呢?”只有蒲科犹犹豫豫举了手。
“那走榕树林呢?”唰地四声,我、田集、张团长、胡惟庸全抬了手。
“左边竹林蛇群扎堆,中间峡谷怕发洪水,相比之下,右边杉树林虽然阴暗潮湿,但至少目前没亲眼看见我们应付不了的致命威胁,吃了解毒丹再上路。少数服从多数,就走杉树林!”
夜半时分,急雨捶打着帐篷。
“咔嚓”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我一激灵,被惊醒,看来小雨转雷阵雨了。
不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那边有人在来回踱步。
我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裹紧睡袋翻身继续沉睡——早在入夜前,我就把值夜的胡惟庸和千里叔叔拉到一旁,神神秘秘道:刚才我卜了一卦,算出有人对我起了歹心,今夜怕是要动手。
胡惟庸当即皱起眉头,千里叔叔更是大惊失色:谁敢害你?没了你的卦象指引,咱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胡惟庸朝我一拱手,沉声道:放心,我定叮嘱兄弟们,今夜多加留意你的帐篷。
看来我的话起作用了,我翻了个身,时不时的暴雷“咔嚓”声响起,我后半夜醒了好几次。
返程第四天,阴天。
我还在发育期,有些贪觉。
早上,我在一阵议论声中转醒。
“杉树林着了好几处火啊。”
“不是下雨了吗?怎么会有火灾?”
“被雷劈的?”
“大树引雷也正常。“
众说纷纭。
庄周的声音响起,“我想起来了,这种杉树是‘焚种木’,故意靠雷击引山火清除异己,高温也能唤醒被树脂包裹住的种子,为发芽做准备!”
又又又又出什么事了?我赶紧爬出帐篷,朝杉树林望过去,远远近近的看见三处有烟腾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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