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我和葫芦了,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脚下传来奇怪的声响——浸在水里的木头部分,正被什么东西“咔哧、咔哧”地啃着。
那些声音不响,却带着股韧劲,像是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反复研磨木头纤维,偶尔还夹杂着“簌簌”的细碎剥落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我忍不住侧头往水里瞥,木头下侧,大大小小的鱼聚集在一起,挨挨挤挤的,有的鱼甚至都被挤得离了水。
可想而知,这根木头怕是在这儿存在不了多久。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就凭这些鱼这股子磨牙的狠劲,这根“大磨牙棒”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被蚕食的渣都不剩。
过了桥,我们继续往前行进,脚下是一段“清泉石上流”的平缓上坡路。
之后地势慢慢变得平坦起来,石头路一侧是小溪,另一侧被潮湿的泥土取代。
悬崖上个别突出的部分覆盖着一层苔藓,身侧是稀疏的一些杂草。
两侧的悬崖间距渐渐拉开,估摸着得有七八米宽了。
风从崖间穿过去,带来点草木的气息,比刚才在狭窄处时开阔了不少,呼吸都觉得顺畅了些。
看这峡谷里的亮度,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太阳就得彻底躲到山后头去了。
大家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想着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少顷,段方舟突然叫停队伍,让大家原地休息,随后把我们六个决策层的人叫到离人群稍远的地方。
他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地问询,“该吃晚饭了,这事儿怎么办?”
见众人沉默,他指着周围,“你们看,这两侧的植被本就不多,我留心观察过,能当菜吃的几乎没有。”
确实,周围多是苔藓和一些平时不常见的杂草,能入口的寥寥无几。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空气里添了几分凝滞。
张团长抬头望了望头顶,强装潇洒地摆了摆手:“嗨,没什么大不了的,饿一顿也没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期许,“明天总能走出这峡谷了吧?到时候再多找些吃的。”
话虽这么说,可他紧了紧腰带的动作,还是暴露了那点难以掩饰的饥饿感。
“要不派几个人爬到两边悬崖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运气好还能打个猎。”蒲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胡惟庸却连连摇头,指着西侧说:“不行。你看太阳都快落山了,山谷里光线越来越暗,马上就要黑了。而且这边是蛇山,那边是密不透风的高大树林,两边都不是找食物的好地方。”
田集也表示反对:“咱们的首要目标是赶路。一来天快黑了,即使冒险也未必有收获;二来怕节外生枝,耽误行程。”
几人听着,都觉得有道理,刚才燃起的一点希望又沉了下去,只能默认了今晚可能要挨饿的事实。
蒲科突然开口:“买大米那兄弟不是没舍得扔掉米袋子嘛?要不拿出来,把虫子挑挑、多洗洗,煮了吃算了!”
张团长却皱着眉不看好:“那小黑盖虫到底有没有毒,咱们谁也说不准,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冒这险。”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陷入提主意就被否定的循环,却没一个人转头问我的想法。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靠谱的主意,大家都黔驴技穷了,一时间都陷入沉默,只有远处遥望的大部队那窃窃私语随风飘了过来。
我终于忍不住弱弱地举起手:“那个……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田集笑着调侃:“哦?晶晶有主意?难道你还能凭空变出食物来不成?”
“那倒不会。”我赶紧打断他,“我……”
“我就说嘛,这光景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扬了扬下巴,“我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不过我这儿有面粉啊。”
话音刚落,好几双眼睛瞬间亮了,蒲科更是往前凑了凑:“真的?你这背包里到底还藏了多少好东西?”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冲他们眨眨眼:“秘密。先说好,今晚只能简单做点面糊,省着点吃,等出了峡谷再改善伙食。”
“行啊行啊!”胡惟庸立刻应道,“有面糊总比饿肚子强!”
“你有那你怎么不早说?”蒲科瞪圆了眼睛,有点气鼓鼓的,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你们也没问我呀。”我摊摊手,理直气壮。
张团长在一旁插了句嘴:“话说回来,你的面粉怎么没事?”
“和之前带的馒头一样,用好几层厚油布裹着呢。”我解释道,“密封得严实,小飞虫钻不进去,自然就保住了。”
几人恍然大悟,胡惟庸一拍大腿:“还是你细心!早知道有面粉,刚才也不用愁成那样了。”
田集也没再纠结,挠了挠头笑起来:“行吧,算你厉害。那还等啥,赶紧弄饭去啊!”
段方舟爽朗地大笑起来:“晶晶,你总能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他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总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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