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招呼,大福立马从山脊上扑下来,翅膀一振就滑翔到我身边,爪子刚落地就急着往我手边凑,羽冠颤动,透着兴奋。
我把炎虎递过来的狍子腿推给它,随口问:“你在这吃,还是找个舒服点的地儿?”
大福欢快地叼住狍子腿,生怕被人抢走似的,扑棱着翅膀又飞回了高处的山脊。
它在石棱上站稳,立刻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叨了起来,连吞咽声都透着欢快劲。
田集瞥见大福的可爱模样,心生爱怜,“大福,你先吃着,不够的话,一会儿再来拿!”
此话一出,没人敢再吱声——如今队伍里北斗的人最多,自然握有绝对话语权,田集的态度代表了北斗的态度。
再说,吃食够了,没必要非揪着不放得罪人不是?
我来到灶台边,主食,肉,木材都有了,还差引火的草。
这好办,河对岸就有。
那里的大部分芦苇杆叶子都没留住,只一根独杆光秃秃地戳在雪里。
顶头的芦花被冬天不停歇的大风卷得没了踪影,连痕迹都寻不着,只剩零星一两朵没长足的,半残着孤零零挂在枝尖,风一吹就打晃。
正好田集从我身边经过,我一把拉住他,“走,陪我割两捆芦苇引火。”
我们俩来到对岸内河的边缘,挑那些还幸运地残留了两三片叶子的芦苇开割。
割了几棵,脸被一片叶子划到,有些痒,我抬手挠了挠,忽然被随意扫过的某个东西绊了视线。
在一片芦苇密集的丛中,躲着个小皮球大小的略扁圆物件。
它浑身裹满了芦花,像被一层蓬松的白绒紧紧裹住,连边角都圆滚滚的。
风一吹,球上的细绒还会轻轻颤动。
呀,有稀奇可以瞧!
我停了割芦苇的动作,蹲下身慢慢凑过去。
仔细看后发现,裹在外面的芦花不是乱缠的,倒像有人特意排过,绒毛根部顺着它的弧度贴得服帖,顶端分叉的一小撮蓬松的尖儿竖在半空,风一撩就轻轻晃,露出底下隐约的乳白半通明的基底。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心里犯着嘀咕,随手从旁边割掉一根偏细的芦苇,攥着杆儿用切口那头往圆球上轻轻一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Q弹,像戳在裹了绒的水球上。
蛇蛋?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了回去。
这大冬天的,哪条傻蛇会选这时候产卵?
我又往前凑了凑,没闻见什么特殊的味道,也没见它有半分动静,一片岁月静好。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赶紧喊过不远处的田集。
他颠颠跑过来,听我说有好东西看,也猫下腰,跟我并排蹲在地上,两脑袋凑一块儿,一起盯着那团“芦花球”观察。
我又用芦苇杆戳了戳那团东西,对田集嘀咕:“你看,软乎乎的。”说着故意使劲往里扎,杆尖都把它戳变形了,它却像灌满了水的气球似的,始终透着股韧劲儿,没有破的迹象。
等我一撤回芦苇杆,它又缓缓弹回来,变回原先扁圆的模样。
“咦?这到底是什么?”田集也来了兴致,拿起另一根芦苇杆,不仅扎了扎,还小心地把它翻了个身——翻过来的瞬间,裹在上面的芦花被风吹跑了两朵,露出更多半通明底色。
这玩意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半分攻击性都没有。
我们俩蹲在那儿嘀嘀咕咕猜了好一会儿,没琢磨出个名堂,只确定了它没什么攻击性。
我干脆把手里的芦苇杆折成筷子,小心地将这团“芦花球”夹了出来,份量很轻。
我特意放慢了动作后退,随即轻轻一放,它落在我让田集清理出来的一小块冰面上。
它落下时没听出半分声响,沾了几片细碎的雪花,和裹着的芦花相映,雪地里凭空多了颗软乎乎的白团子。
“哎!你看这像不像果冻?”田集眼睛亮得很,探着身子直搓手,“把上面的芦花清掉,咱们看看里头到底是啥!”
“好啊!”我也来了劲——探索这事儿本身就够有意思的。
我俩一直站在上风口,隔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对着那扁圆球体上的芦花下手,用芦苇杆当筷子,一根一根往下揪。
拔下的芦花絮刚一离体,就随风而去奔赴新天地。
随着“衣服”的缺失,里面露出一个乳白色、近乎透明的球体,温润润的,很光滑,竟有点像刚蒸好的透明糯米团子,泛着淡淡光泽。
还真像田集说的那样,这个小球软乎乎的透着果冻的质感,戳一下能随便变形状。
我偏不信这邪,又找了根粗芦苇,把顶端削尖做成“芦苇刀”——毕竟是不明东西,可不敢用自己的刀试。
我握着芦苇刀,对准球体中间缓缓往下压——力道一点点加,直到刀面贴到冰面,再猛地一使劲。
那球体顺着刀刃从中间慢慢分开,却没半点汁水溢出来,反倒像两块有黏性的软胶,断面刚一分开就各自往回缩,表皮悄悄粘合起来。
借着重力,两个半球竟慢慢鼓成了两个小扁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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