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本就不光彩,再被人听去,我脸往哪搁?
没办法,我只好又拽着段方舟往前走,一直走到河中央,贼眉鼠眼地往回瞅了瞅。
西北风吹得人衣角翻飞,这么远的距离,我压低声音说,总该没问题了。
段方舟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故作平静:“什么事?你说。”
我手插进兜里,攥着小软球反复捏着,以此压下心里的焦躁和尴尬。
抬头撞见他在雪映衬下的一脸正气,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气势先弱了三分。
我像条豆虫似的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队长,是这样的……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有点冒昧,但我有不得不问的理由,还请你多担待。”
段方舟看着我,嘴角带着丝……笑意?
我抿了抿嘴,牙一咬、心一横,干脆闭眼豁出去,“你为什么不喜欢菲菲姐啊?”
他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会问这种和当下环境完全不搭边的事。
沉默几秒后,他反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义,早说早解脱。
我无奈地仰头,迎上段方舟的目光:“队长,没办法啊。当初看见菲菲姐姐哭得那么伤心,我脑子一热,就答应帮她问清楚了。”
见他皱起眉,我赶紧补了句:“啊,当然!要是实在不方便说,您不用勉强,我这也算尽力了,没失信于人。”
段方舟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眼珠转向右下方,停顿了两秒,才开了口:“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个能干、坚强的人。菲菲确实很好,但性子太过柔和。我们这行你也清楚,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性命,到时候留下的老婆孩子讨生活该多艰难。所以我想找个能扛事的,她……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哦。”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琢磨这话的真假,手在兜里把手球捏来捏去的想事情,嘴里嘟嘟囔囔的。
不对啊,温柔的人未必就不坚强,要是就因为这个顾虑拒绝菲菲,那真没必要啊!
不说汪师傅,听说她还有个舅舅在部队里是个小干部哪!
有这层关系罩着,再加上攒下的家底,怎么看都都能活下去的。
我用一只手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不对, 段方舟会拒绝,大概率是漂亮姐姐身上有某个点,恰好戳中了他无法接受的禁区。
我迈着步子来回踱着,另一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兜里的解压球,满脑子都在琢磨段方舟刚才说的话,总觉得那理由背后还藏着别的事儿。
“哎,队长,我说你——”我停下脚步转向他,话刚到嘴边又猛地顿住。
等等,队长的脸怎么有点发黑?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居然把心里琢磨的话全给秃噜出来了!
我赶紧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干笑着打圆场:““这年头,能对一个人这么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可太难找了,你可得想清楚!啊,那什么,队长,毕竟这是你的私事……走,我们回去吧!”
刚迈出腿,我胳膊就被他攥住,力道还挺重。
耳边传来轻轻的两个字:“激情!”
啊?我脑袋发懵,啥? 啥激情?
“她缺乏激情。”
我这回听明白了,但是人更懵了,“难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温柔文静的女孩吗?你这标准也太奇怪了吧,难道你还想找个活蹦乱跳爱作爱闹腾的老婆?”
我这一脸疑惑的样子,倒把段方舟逗乐了,他松了手,语气软了些:“生活已经够苦了,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个开朗乐观的人,能让我对日子多些期待。要是跟她结婚,我能想到,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只会是一潭死水。所以……”
“明白了。”我比了个OK的手势,继而在脑子里试着勾勒菲菲像小桃那样咋咋呼呼的样子,浑身顿时一抖,实在没法直视。
罢了,还是让她做自己吧。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必勉强。
我双肩一塌,忍不住叹口气:“事儿是搞清楚了,可这理由我怎么说得出口啊……”
我烦躁地把兜里的小球掏出来来回捏着,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跟菲菲姐姐交代,忍不住多了句嘴:“菲菲对你好得没话说,你就没半点心动吗?”
段方舟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反问了一句:“如果有人对你特别好,你会愿意跟他结婚吗?”
“这个嘛……”我眨巴着眼睛,一时竟答不上来,在心里把葫芦、大宝、段方舟和田集这些熟稔的人模拟了一遍,忽然打了个哆嗦,真心不适应。
一抬眼就对上段方舟眼里藏着期待的目光,那眼神在远处篝火的映衬下格外专注,像是急切等着这个答案似的。
我赶紧摇头:“我不会因为感激,就付出婚姻的代价。所以,我理解你了。”
听到我的回答,段方舟像是有些失落,眼皮微微垂下,又问:“那你对将来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没想过。”我摆摆手,背着手往回走,“反正我20岁之前绝对不结婚,这事以后再想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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