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卢斯派来的?
未必。
但这盆脏水,显然是精准地泼到了他身上。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稳地待下去了。】
克莱茵终于忍不住拔出了胸口的匕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凡人,下次拿吾当盾牌前,能不能先说一声?虽然死不了,但很痛欸!】
我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目光冰冷。
没有等到天亮,我直接带着涅兰和克莱茵,无视了安全屋外可能存在的眼线,径直前往奥卢斯理事的办公地。这一次,我没有预约,也没有等待通报,直接推开了他书房的门。
奥卢斯正坐在桌前处理文件,看到我们闯入,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挥手让试图阻拦的侍卫退下。
我没跟他绕圈子,直接将那兔族刺客的尸体丢了出来,重重砸在他昂贵的羊毛地毯上。
【解释一下吧。】
【这是?】
【昨晚我遇袭了,一个兔族刺客,用的是军方制式短剑,淬毒了。】
我平静地陈述,目光直视着奥卢斯,
【她临死前说是你派她来的。】
奥卢斯握着印章戒指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丝深沉的疲惫和了然。他没有急于辩解,而是反问道:
【你信吗?】
【我不信。】
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如果你要动手,不会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方式,更不会在教会据点刚被抹平、所有人都怀疑我的敏感时期动手,这太蠢了。这和你前面表明的态度也不太一致,一不小心就会受夹板气。】
奥卢斯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近乎欣慰的表情,但很快被凝重取代,
【谢谢你的信任,虽然这信任可能所剩无几。】
他叹了口气,
【但你既然来了,说明你也清楚,米尔塔罗斯……或者说理事会内部,已经容不下你了。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借刀杀人,要么借你的手除掉我,要么借我的名义逼走或杀死你。无论哪种结果,对他们都有利。】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逐渐苏醒的城市,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眼界短浅至此,只看得见眼前的威胁,却看不到更大的利益。他们认为你们不可控,是祸患。竖子不足与谋!】
他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怒意和不屑。
【我明白。】
我语气依旧平淡,
【所以我今天来,是告辞。这里既然容不下我,我自有去处。】
奥卢斯转过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密封的信函,推到我面前,
【虽然事态发展并非我的本意,但这是我个人能提供的最后帮助。这封信是给我的老朋友,我们南部的‘洛瑟恩’中央城邦的魔导学院院长,马尔科姆。洛瑟恩独立于各大势力,专注于魔法研究,对各种知识和……特殊人才,相对包容。你去那里,或许能找到暂时的安宁和发展空间。】
奥卢斯眼神复杂,有惋惜,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未能完全掌控局势的挫败。随后又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皮质钱袋,推到我面前。
【这里是一些金币和可以在南方几个城邦通用的汇票,足够你们一段时间的花销。虽然合作短暂,这笔钱,算是我对你这段时间贡献的酬谢,也是……一份歉意。米尔塔罗斯这座池塘,确实浅了,容不下你这条即将化龙的鱼。】
【记住,雷德尔,这不是驱逐,而是告别。米尔塔罗斯的某些人,我会处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是在战场上。】
他的安排透着老练的政治智慧。既送走了我们这颗不稳定因素,避免与理事会内外的蠢货正面冲突,又结下了一份善缘,将可能的“灾难”引向了别处。
他看重的,或许不仅仅是我的能力,更是克莱茵那深不可测的潜力,以及我们之间已然牢固的羁绊。他隐约感觉到,这几人若被逼到绝境,将来恐怕真的会成为席卷一方的战略灾难。
但无论如何,我拿起钱袋和信函,点了点头,
【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保重,雷德尔,还有……两位女士。】
奥卢斯的目光再次扫过我们,意味深长。
拿着奥卢斯给的路费,我们回到安全屋简单收拾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准备前往码头,寻找离开米尔塔罗斯,前往南方城邦的船只。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抵达码头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是勒克莱尔。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便于旅行的便服,背上背着一个行囊,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决绝与亢奋的神情。
【雷德尔大人!请等等!】
他跑到我们面前,微微喘着气。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勒克莱尔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眼神狂热而坚定地看着我,
【大人!刚刚奥卢斯说您要离开了!请允许我跟随您!我已经向城防卫队递交了辞呈,也……也和家里说清楚了!我要追随您!我将献上我的剑,我的心脏,我的一切!请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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