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深吸一口气,早有腹稿。他从遭遇凌云剑宗弟子得知灰衣人猎杀开始讲起,到发现碧波玉髓矿脉异常,深入澜汐圣地遗迹,遭遇黑煞长老,得知蚀魂殿利用祭坛侵蚀封印,再到归途被影卫伏击,最终在雷狱之心目睹血祭邪阵,联合天衍宗秦锋等人对抗金面圣使与“圣祖意志”……
他讲述得条理清晰,重点突出,隐去了关于小塔具体形态与“混沌源气”、“山河社稷”等核心描述,而是将其描述为自身机缘所得的、一件神秘而受损的“古宝”在危急时刻被动护主显化,拥有克制邪秽、镇压混乱的特性。关于澜汐族“圣心结晶”的托付以及百年危机,他选择性地告知了与封印相关、需要警惕蚀魂殿后续动作的部分,至于柳清寒获得的传承细节则略微带过。
即便如此,他讲述的内容也足以让在场的宗主与太上长老们神色数次变化。当听到蚀魂殿以数百天才弟子血祭,意图释放上古封印的“圣祖意志”时,几位脾气火爆的太上长老身上忍不住逸散出恐怖的怒意与杀气。当听到林昊描述那“古宝”虚影显现,定住金面圣使,并协助秦锋击退邪物意志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凝重与深邃。
“……弟子所知,便是如此。那金面圣使已被秦锋前辈押往天衍宗。澜汐族封印虽暂得保全,但根基受损,百年内恐有再变。蚀魂殿所图甚大,其‘圣祖’恐是上古大凶,不得不防。”林昊最后总结道。
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落针可闻。
良久,青玄真人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混沌古宝……纪元之劫……蚀魂殿,圣祖……”他每一个词都念得很慢,仿佛在咀嚼其中蕴含的惊天重量。
“林昊,”一位面容枯槁、却双目如星辰般明亮的太上长老突然开口,他是宗门内辈分极高的天星子,精研天机卜算,“你身负混沌道胎,又得此古宝认主,福缘深厚,却也劫数缠身。此等重器,易遭天妒,更易引来无穷觊觎。你今后,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弟子明白。”林昊沉声道。
“你此次功勋卓着,按宗门律例,当重赏。”青玄真人道,“除却贡献点、灵石、丹药、法宝等常例赏赐翻倍外,你可入‘藏经阁’顶层,任选三门神通或功法。此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峰主和太上长老:“林昊修为虽未至元婴巅峰,然其潜力、功绩、以及对宗门未来之重要性,已远超寻常元婴弟子。本座与诸位长老商议,特准其提前开峰立脉,自立‘昊天峰’!峰址可在宗门未分配之灵山地脉中自选一处,一应筹建资源,由宗门拨付基础份额,其余可由其自行筹措。十年内,享独立资源配额,只需对宗门负责,不受各峰常规节制。”
开峰立脉!提前批准!
尽管早有预料,但宗主亲口在大殿之上宣布,意义截然不同。这意味着林昊从此在青玄宗内,拥有了真正独立的道场和势力根基,地位堪比各峰峰主!
“多谢宗主!多谢诸位长老!”林昊心中也涌起一阵激动,这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更是他计划的关键一步。
“不过,”青玄真人语气转为严肃,“树大招风。你开峰之后,必会引来更多关注,甚至暗中的手脚。宗门内,也并非铁板一块。你需尽快稳固修为,培养信得过的班底。至于蚀魂殿之事,宗门会提高警惕,暗中调查其在东域的残余势力,并与天衍宗保持联络。你既与他们结下死仇,更需小心防范。”
“弟子谨记宗主教诲!”林昊郑重应下。
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后,青玄真人便让林昊退下,显然他们太上长老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很可能涉及更深层的宗门战略以及对“混沌”、“纪元之劫”等古老传说的研判。
退出乾元殿,林昊长舒一口气。面对一群化神老怪,压力着实不小。但他知道,最艰难的一关暂时过去了。宗门高层至少明面上是支持他的,这给了他宝贵的缓冲与发展时间。
他正欲前往灵韵阁与苏婉他们汇合,一道传音符却飞至面前。是师尊玉玑子:“昊儿,来玉衡峰一趟,为师有话对你说。”
林昊目光微凝,立刻转向玉衡峰方向。
玉衡峰,玉玑子洞府静室。
“坐。”玉玑子挥手布下禁制,脸色比在乾元殿时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忧虑。
“师尊?”林昊疑惑。
“昊儿,你可知,你此次归来,宗门内暗地里已经快炸开锅了?”玉玑子叹道。
“弟子有所察觉,广场上气氛不对。”
“不止是议论!”玉玑子沉声道,“你展现出的潜力与‘古宝’之力,让一些人看到了无上机缘,也让另一些人感受到了巨大威胁。支持你、想投资你的人有之;忌惮你、想打压你的人亦有之;甚至……可能还有别有用心、想窥探你身上秘密的人!”
“师尊是指?”
“老夫且问你,”玉玑子目光灼灼,“你开峰选址,可有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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