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门被暴力破坏了一半,歪斜地挂着。二楼的窗户大多完好,但玻璃上布满灰尘和污渍。更重要的是,它远离主路,背靠着一片相对完整的围墙,位置比较隐蔽。
诊所……可能有药品!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身体的极限。我咬着牙,用急救箱的背带将背囊死死绑在身上,然后扶着旁边半塌的墙壁,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眩晕感如同巨浪袭来,我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一步,又一步,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向着那栋小楼挪去。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此刻我走得却如同万里长征。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风吹草动。腰间的绷带早已被鲜血和污物浸透,湿冷地贴在身上,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断裂的肋骨随着呼吸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
终于,我挪到了那栋小楼的侧面。卷帘门被破坏的缺口足够我钻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候诊区的塑料椅子东倒西歪,碎玻璃和散落的文件铺了一地。药房的玻璃隔断被打碎了,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似乎……还有些东西残留?
我来不及细看药房。安全!需要尽快确认整栋楼的安全,并找到一个易守难攻的房间!
一楼太危险,临街,卷帘门破损。我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扶着墙壁,开始向楼梯挪动。楼梯间同样昏暗,布满了灰尘和杂物。每一步台阶都像一座小山。我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中途休息了两次,每一次停下,都感觉意识在离体而去。
二楼。走廊两侧是几间诊室和办公室。门都开着或被破坏了。我谨慎地、极其缓慢地一间间查看。大部分房间都被翻动过,一片狼藉。终于,在走廊尽头,我发现了一间锁着的门!门牌上写着主任办公室。门是厚重的实木门,看起来比较结实。我尝试拧动门把手——锁着的!
就是这里了!
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锁着,意味着可能没被破坏,里面相对安全!我放下背囊,在里面摸索。没有合适的撬锁工具……目光落在楼梯间捡到的一块沉重的、断裂的防盗门碎片上。
不管噪音的问题了,只能暴力破门了!
我双手举起那块沉重的金属,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锁旁边的木质门框狠狠砸去!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次砸击都震得我手臂发麻,腰伤剧痛,眼前发黑。木屑飞溅。才砸了几下,我便筋疲力尽,手撑门框大口喘气。
又砸几下,门框终于开裂变形!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在门上!
“砰!”
门应声而开!
一股陈腐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我立刻往里倒去,一脚将严重损坏的门踹关上。做完这一切,我再也支撑不住,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如雨。
我靠在门后,剧烈地喘息了几分钟,呼吸才勉强平复了一些。借着从脏污的窗户透进来的、昏暗的灰黄色天光,我打量这个暂时的避难所。
房间不大,大约十几平米。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一把转椅。靠墙有几个文件柜,其中一个倒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角落里有一个小沙发,蒙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锦旗和一张人体穴位图。最重要的是——窗户!窗户是完好的双层玻璃,外面有结实的防盗网!虽然玻璃很脏,但足以阻挡视线和……普通的丧尸。
“终于有个窝了……”,巨大的疲惫感伴随着暂时安全的感觉袭来。
但我知道,危机远未解除。伤口需要重新处理,失血和寒冷正在持续带走我的生命力。背囊里的物资极其有限。
我挣扎着爬到那个小沙发旁,将上面的灰尘胡乱扫掉,然后小心翼翼、极其缓慢地躺了上去。柔软的支撑让饱受摧残的身体稍微舒服了一点点,但腰间的剧痛依旧清晰无比。
“处理伤口……必须立刻……”
我再次打开背囊,拿出急救物资。碘伏只剩下瓶底一点点。我咬着牙,极其小心地解开被血污浸透、沾满泥灰的绷带和三角巾。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狰狞而可怕。边缘红肿外翻,深可见骨(至少是骨头的轮廓),渗出的血液颜色暗红。轻轻按压,剧烈的疼痛和皮下明显的骨擦感(骨摩擦音)让我确认了肋骨骨裂/骨折的存在。
“感染风险极高……骨折需要固定……”
尽管手抖得要命,我仍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最后一点碘伏小心地再次冲洗伤口,然后用相对干净的里层纱布擦干,找到那管莫匹罗星软膏,像挤牙膏一样把所剩无几的药膏全部涂抹在伤口上。接着,用最后几片大的无菌纱布垫覆盖,再用剩下的弹性绷带紧紧缠绕固定。这一次,我缠绕得更加仔细,加压也更大,希望能真正止住渗血。最后,用三角巾再次绕过胸腹和右肩,将左臂也轻微固定,减少胸腔活动带来的肋骨摩擦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