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锁定!目标确认!”李锐的副射手通过激光指示器的接收镜看到了清晰的编码光斑,大声报告。
“模拟火力诸元装订!发射!”李锐低吼。虽然只是模拟,但PF-98A发射筒微微抬起,指向了激光照射点。整个过程,从发现目标到完成模拟火力引导,用时不到二十秒!一张由无人机侦察、数据链共享、精确火力引导组成的无形死亡之网,正在刘航的指尖和张鸣的指挥下,悄然编织成型。
汗水浸透了刘航的后背,但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刘志远则守在电台旁,确保着这条无形的数据链在任何时候都畅通无阻。新装备与新战法的融合,在一次次枯燥的侦察、标记、引导演练中,悄然改变着这支队伍的战斗方式。
【暗流:长夜孤灯下的摊牌】
训练在残酷的节奏中日复一日地推进。车库迷宫的模拟巷战越来越流畅,垃圾场上的重火力协同越来越精准,“天眼”系统的侦察引导越来越默契。新归建的战士彻底融入了这个集体,王文的眼神也终于褪去了惊惶,只剩下疲惫和一种被高强度训练磨砺出的冷硬。赵建军手上的绷带拆了,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在训练中更加凶狠。
然而,车库深处,那层无形的坚冰,并未因训练的汗水而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已是深夜。大部分战士结束了一天的苦练,裹着毯子在车库角落沉沉睡去,鼾声此起彼伏。只有担任警戒哨的战士在阴影中无声地移动。一盏功率调到最低的LED灯,在车库最深处那堆帆布旁投下微弱的光晕。我靠坐在冰冷的帆布堆上,腰间的闷痛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林悦就坐在我对面不远处的弹药箱上,背脊挺直,膝上摊开着她的防水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药品消耗、战士们的训练伤情统计,还有……几行被反复划掉又写上的疑问句。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清冷而疲惫的侧脸,鼻梁上的眼镜反射着微弱的光。她没有看我,只是用笔尖无意识地一下下点着纸面,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嗒、嗒”声。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沉重得如同车库外凝滞的夜。
终于,那“嗒嗒”声停了。林悦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穿透昏黄的光线,平静地落在我脸上。没有质问,没有怒火,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深潭般的冷静。
“陈默。”她的声音很轻,在寂静中却异常清晰,像冰珠落入深井,“我们谈谈。”
来了。我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同德首战的失利,这支“凭空”壮大的队伍,我对她质疑的强硬压制……所有暗流,都在此刻汇聚。我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同样平静:“好。”
“我不问赵建军他们的细节,”林悦开门见山,语速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份病例报告,“也不追问这些装备、这辆车、甚至你肩上这颗新星的来路。”她的目光扫过我领章上的上尉军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有一百种‘机密’、‘权限’的说辞来搪塞。追问,除了徒增猜忌,于当前活下去这个目标,毫无意义。”
我沉默着,没有打断。知道她还有下文。
“但是,”林悦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作为这支队伍唯一的军医,作为临时党支部副书记,有些话,我必须在行动前说清楚。”
她微微前倾身体,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你的行事和指挥风格,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和冒险主义倾向。”
“证据?”我沉声反问,声音同样平稳。
“北部汽车站抵近侦察。”林悦毫不回避,直视我的眼睛,“赵建军和李长海都劝过你!你的伤情我最清楚!缝合线随时可能崩开,体内还有炎症低热!那种情况下,深入已知的绞肉场,仅仅为了‘看一眼’?美其名曰‘掌握战场质感’?结果呢?你带回了旅参谋长牺牲的噩耗,也差点把自己和两名精锐战士折在回程的路上!后果是什么?你作为这支队伍绝对的核心倒下,这支刚刚凝聚起来的队伍,立刻会分崩离析!”
她的指控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入要害。
“同德首战,”她继续道,声音没有任何提高,却字字清晰,“你明知地下情况不明,威胁远超预期,却依然只派出一个四人小组!火力配置看似合理,却低估了内部环境的复杂和特感的强度!赵建军的手伤,王文的应激障碍,就是最直接的代价!如果不是张鸣的重机枪压制及时,孙磊和李锐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陈默,你太急了。急迫地想证明这支队伍的力量,急迫地想复仇,急迫地想打破僵局。这可以理解。但你的急迫,正在把你自己和整支队伍,推向不必要的风险边缘!指挥员的职责是运筹帷幄,是权衡利弊,是把战士们的生命用在最值得的地方!不是让你一次次冲在最前面,去赌命!更不是让你为了追求‘战果’或‘情报’,拿战士们的命去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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