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茂志等人经过林悦的彻底检查、消毒,并进食了一些流质食物后,我让林悦安排,单独和周茂志在三栋的临时会议室见了一面。
他换上了一套我们提供的干净的作训服(虽然不太合身),洗去了脸上的污垢,虽然依旧消瘦,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彩。只是双手还因为长期的紧张和营养不良而微微颤抖。
“周镇长,坐。”我指了指椅子,给他倒了杯温水。
“谢谢首长……”他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捧着水杯,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你们的情况,孙班长大致跟我说了。不容易啊,能坚持到现在。”我尽量让语气平和。
“唉……”周茂志叹了口气,笑容苦涩,“没办法,摊上了……总得带着大家活下去。我是党员,又是干部,总不能自己先垮了……就是能力有限,没能做得更好,差点就……”他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和自责。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肯定道,“那种环境下,能活下来就是胜利。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躲过来的?对周边情况了解多少?”
周茂志深吸一口气,开始叙述他们的经历。原来灾难爆发时,他们一行十几人正在市委党校学习。混乱中,他凭着基层工作的经验和责任感,强行收拢了身边还能联系上的几个干部和同乡,一路跌跌撞撞地想往外跑,结果交通彻底瘫痪,又被尸群冲散了几次,最后只剩下他们六人,慌不择路地躲进了金博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靠着停车场里一些车主遗留的零食、瓶装水,以及后来冒险在小区内一些无人住宅里搜刮到的少量食物,硬是挺了过来。
“我们不敢生火,不敢大声说话,每天轮流守夜,听到一点动静就吓得半死……”周茂志声音低沉,“钱老哥以前是镇上的电工,懂点机械,我们那点路障和用家具堵通风口的主意都是他出的。小陈(那个拿钢筋的年轻人)是杨林派出所的辅警,有点胆气,出去找吃的多半靠他……我就是个协调的,尽量让大家别慌,别内讧……唉,太难了……”
他的叙述没有太多渲染,却透着基层干部特有的朴实和一种在绝境中维系团结的艰难。他没有突出自己,反而多次提到钱电工的技术和辅警小陈的勇敢,提到其他家属的互相扶持。这种品质,在眼下这种环境里,显得尤为可贵。
“你们做得非常好,远超常人。”我再次表示肯定,然后话锋一转,“周镇长,现在你们暂时安全了。但这里也并非绝对的天堂。外面威胁依旧,内部资源也有限。想要长期坚持下去,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建立起有效的秩序和管理。你是老党员,老干部,有丰富的基层管理和群众工作经验。我想请你出来,负责协助管理安全区的日常行政和后勤事务,比如物资的登记分配、人员的住宿安排、卫生清洁、内部纪律的督促检查这些。你觉得怎么样?”
周茂志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给他安排这样的任务。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种被信任的激动,嘴唇嗫嚅了几下:“首长……这……我……我行吗?这些都是部队……”
“部队擅长打仗,但管理民生,协调内部,需要的是耐心、细致和经验,这正是你所擅长的。”我打断他,语气诚恳,“这不是命令,是请求。我希望你能发挥你的长处,帮我们把这块管起来,让我们能更专注于对外防御和作战。你看呢?”
周茂志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他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力量:“请首长放心!只要组织信得过我周茂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把交代的事情办好!绝不给部队添乱!一定把大家的生活安排好!”
“好!”我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周镇长了。具体工作,稍后我让负责后勤的林医生和负责物资的王淑娟同志跟你对接。你们商量着来,制定出个章程。”
送走激动不已、仿佛年轻了十岁的周茂志,我深吸了一口气。引入这样一个有经验、有责任心的基层干部,无疑能极大分担林悦和李小峰他们在内部管理上的压力,也能让整个安全区的运转更加顺畅和人性化。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
几乎与此同时,张鸣那边也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他们利用从周边商铺和车辆中搜集到的几个还能使用的监控摄像头(这些摄像头大多是车载记录仪或者商铺自带的简易摄像头),再加上一些找到的太阳能充电板和小容量蓄电池,张鸣带领着技术组的同志们,成功地在小区东侧和北侧的两个关键路口,部署了第一个简易远程监控点。虽然这些监控画面的质量并不高,传输距离也有限(需要中继),监控范围更是无法覆盖所有方向,但这意味着我们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延伸出了小区的围墙!我们不再需要派出宝贵的侦察兵,就能对主干道一定区域的情况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这对于预警来说,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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