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尚未完全驱散笼罩大地的夜幕,世博园中国馆楼顶的中继站却已经进入了紧张而有序的临战状态。
柴油发电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声在这片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成为唯一的背景音,仿佛一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在有力地搏动,为整个中继站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
天线阵列在熹微的晨光中勾勒出冷硬而清晰的线条,宛如一只蛰伏巨兽的触角,敏锐地捕捉着来自远方的每一丝微弱电波,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信息。
张鸣和顾婷一夜未眠,两人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毫无疲惫之色。他们一丝不苟地进行了最后一遍设备线路的检查,确认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加密模块加载无误,发射功率设定在既能保证通讯清晰又尽可能降低被广泛侦测风险的临界值,确保通讯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指挥室内,我、李小峰、林悦、周茂志等人齐聚在三栋的指挥所,气氛紧张而凝重。所有的通讯频道都保持着静默,只有电台接收器里传来的、经过中继站增强后变得清晰了许多的曲靖信标信号——
那稳定而规律的加密脉冲,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在黑暗中不断发出自己的位置信息,指引着我们的行动。作战参谋正在电子地图上仔细标注着最新的丧尸群动向,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不断闪烁的接收指示灯上,屏息以待。
“时间到了。”我看了一眼电子钟,指针精准地跳向预定的清晨六点整,标志着呼叫的开始。
“鹰巢呼叫,开始行动。”我对着麦克风沉声下达指令,声音通过专线清晰地传达到世博园楼顶的中继站。
“收到。”顾婷冷静而坚定的回应传来,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与张鸣对视一眼,后者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一切就绪。顾婷纤细的手指果断地按下了发射键,用清晰而平稳的语调,将早已准备好的、经过加密的呼叫发送出去:
“翠峰,翠峰,这里是滇池,收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滇池,收到请回答。”(战前各旅呼号,取驻地地理名胜)
呼叫完毕,她立刻停止了发射。指挥所和中继站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只有接收器里曲靖那边的信标信号仍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成为唯一的声响。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时间在焦虑中悄然流逝。
就在焦虑情绪开始悄然蔓延,大家的心弦绷到极致时,接收器的指示灯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一个同样加密、但功率明显更强的信号瞬间切入,打破了之前的沉寂。
“滇池,滇池,这里是翠峰!信号清晰,请讲!”一个略带沙哑却异常沉稳的男性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标准的军方通讯用语,简洁而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成功了!指挥所和中继站里几乎同时响起压抑着的、如释重负的喘息声,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顾婷按捺住激动,按照预定方案继续:“翠峰,感谢回应。为确认身份,请提供验证码,日期:今日。”对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回应:“验证码:阿尔法-7-三角洲-9-朱庇特-2。重复,A-8-D-1-O-9。”
张鸣迅速在旁边的密码机上输入这串代码,屏幕闪烁几下,跳出绿色的“验证通过”字样。他向摄像头竖起大拇指。
“验证通过。翠峰,请通报你的单位、人员及装备情况。”顾婷继续问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电台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隐约能听到纸张翻动和低声交谈的杂音,显然对方正在准备详细数据。随后那个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滇池,我是南部战区陆军空中突击第121旅三营三连连长,李亚航上尉。我部目前收拢幸存人员共126人,其中战斗人员88人,陆航飞行员6人,技术及医务人员12人,学生20人。地面重装备已全部损失。空中装备剩余:直-20通用直升机两架,编号分别为LH-XXXXXX和LH-XXXXXX,状态良好;直-10攻击直升机一架,编号LH-XXXXXX,主旋翼故障待修,暂无法升空。报告完毕。”
空中突击旅!还有直升机!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对方如此明确的编制和依然保有的空中力量,指挥所内的所有人还是感到了巨大的震撼与惊喜。李小峰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林悦和周茂志也面露惊诧,随即转为深思。
顾婷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按照我的指示询问:“翠峰,请说明你部当前状况及意图。”
李亚航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部于疫情爆发初期奉命执行疏散任务,途中遭遇大规模感染潮及强异常电磁脉冲干扰,与旅指及上级失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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