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博园中国馆前的广场上,气氛庄重而肃穆。没有哀乐,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卷动着临时降下的半旗,发出猎猎的声响。
所有没有紧急任务的安全区成员——军人、技术人员、后勤人员、以及那些脸上开始恢复些许血色的幸存者们——自发地聚集在这里,鸦雀无声。
广场中央,一个简易的木质台子上,停放着一具覆盖着鲜艳军旗的棺椁。里面躺着的是战士小高,那个在霖雨加油站为了推开王铁力而牺牲的年轻士兵。
林悦作为指导员主持了仪式。她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扩音器传开,沉稳而有力,却难以完全掩饰那深藏的痛楚。
“陆军第75集团军合成第42旅战士高志远同志,他在霖雨加油站的战斗中,为掩护战友,英勇牺牲。他用最勇敢的行动,践行了军人的誓言,保护了战友,为我们换回了宝贵的生存资源。他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他的精神,将与安全区同在,与我们每一个渴望活下去、渴望重建家园的人同在!”
简单的生平介绍,没有过多的溢美之词,却让台下许多人红了眼眶。尤其是王铁力带领的一排战士们,个个紧咬着牙关,拳头攥得发白。
王铁力站在队伍最前面,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但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内心的风暴。小高那奋力一推的怒吼,摩托车砸落的巨响,以及那瞬间消逝的年轻生命,一直如同循环播放的噩梦,死死缠绕着他。
“敬礼!”
随着李小峰的口令,所有军人齐刷刷地举起右手,致以最标准的军礼。平民们也纷纷低头默哀。
仪式结束后,人群回归岗位,棺椁被安葬在烈士陵园,那里已经零星有了几座坟茔,记录着安全区一路走来的牺牲与艰难。
王铁力没有离开,他独自一人走到中国馆的墙根下,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沾满泥灰的作战靴停在他面前。王铁力没有抬头。
李小峰在他旁边坐下,递过去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升起。
“不是你的错,老王。”李小峰的声音有些沙哑,“那种情况下,谁也无法预料【Tank】会突然出现,还会投掷武器。小高做出了他的选择,一个军人的选择。”
“他是为了救我…”王铁力的声音闷闷的,充满了痛苦的自责,“我是指挥官,应该是我保护他们…”
“活下来,带着他的那份一起活下去,保护好更多的人,这才是对他牺牲最大的告慰。”李小峰拍了拍老战友的肩膀,语气沉重却坚定,
“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倒下,但安全区不能倒。我们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后面的人能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别让悲伤和自责压垮了你,一排还需要你,安全区也需要你。”
王铁力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眼神里的痛苦依旧,但多了几分硬撑起来的坚毅。
与此同时,医疗所内,林悦刚刚完成一轮查房,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她走到临时隔出的办公室,我和陈教授正在这里等待消息。
“吴院士的情况暂时稳定了。”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立刻又凝重起来,“强效联合抗生素起了作用,败血症算是控制住了,高烧也退了。但是…”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左小腿的肌肉和组织坏死太严重,气性坏疽虽然被遏制,但保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为了防止感染再次扩散危及生命,必须尽快进行截肢手术。”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一位国宝级的农业科学家,失去一条腿,无论是在生活还是科研上,都是巨大的打击。
“周研究员呢?”我问道。
“生命体征平稳了,脱离了危险期,但肝脏损伤和后续的肾脏功能恢复需要很长时间,需要持续的药物支持和观察。”林悦回答道,“最重要的是静养和营养。”
“手术有把握吗?需要什么?”我追问。
“手术本身我有把握,野战截肢做过不少。但术后恢复是关键,需要最好的抗生素预防感染,需要止痛药,需要营养支持…这些都在消耗我们本就不多的顶级医疗资源。”
林悦坦言,“而且,截肢后,吴院士的心理状态也需要重点关注。”
陈教授叹了口气:“能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啊…知识在大脑里,只要人还在,就还有希望。”
我点点头:“林医生,尽管去做,需要什么药,用!人是第一位的。”
离开医疗所,我心情沉重。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悄然响起:
【检测到指挥官完成“紧急燃油搜索”任务,特奖励指挥点500点。】
【检测到指挥官启用贷款系统,扣除50%任务收益。】
【当前可用指挥点:1156点。】
看着那寒酸的250点数字,再想到牺牲的战士、亟待手术的院士、捉襟见肘的物资,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这点点数,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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