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车队——满载着从俊发城解救出来的幸存者、垂头丧气的俘虏以及五花八门缴获物资的卡车、猛士车甚至还有那几辆搜刮来的SUV和皮卡——如同一条疲惫却终于归巢的长龙,缓缓驶入安全区内。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的声响、引擎低沉的轰鸣、人员低声的指令与偶尔压抑的哭泣咳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劫后余生的复杂交响。
“后勤组!上前接收!按预定区域引导!医疗组!优先检查伤员!警戒组!看好俘虏!动作快!”周茂志站在一个临时搬来的指挥台(其实就是一张桌子)上,拿着一个电动喇叭声嘶力竭地喊着,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整个安全区仿佛一瞬间被注入了巨大的活力,也承担起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林悦和沈雨彤带领的医疗组早已严阵以待。她们迅速在西门内侧的空地上设立了多个分诊区。
伤势最重的几名幸存者——包括那位腿部严重溃烂的老人和高烧不退的孩子——被第一时间抬上担架,由医护人员小跑着送往医疗所进行紧急处理。
更多的幸存者则被引导到分诊区。景象令人心碎。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虐待使得大多数人虚弱不堪,很多人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机械地移动着。
医疗组的姑娘们和小伙子们(包括一些受过基础培训的志愿者)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尽可能快速地为他们进行初步检查、清洗伤口、分发基础药品和营养剂。
“阿姨,张嘴,吃点东西,慢点喝……”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一位几乎虚脱的老妇人喂着温热的糖盐水。
几个身上带有明显受虐痕迹的年轻女性蜷缩在一起,眼神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对任何试图靠近的男性都表现出极大的恐惧。林悦亲自走过去,示意周围的男性战士和后勤人员暂时退后,只留下沈雨彤和几名女性医护人员。
“别怕,姑娘们,到了这里就安全了。我们是医生,是来帮你们的。”林悦的声音尽可能放得轻柔,她脱下自己的迷彩外套,披在一个衣衫最为褴褛、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
“先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干净衣服,吃点东西,好吗?”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几个女孩迟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虽然全副武装却刻意保持距离、眼神中带着同情而非欲望的战士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最终在林悦和沈雨彤的搀扶下,踉跄地走向专门为她们准备的、相对隔离的临时安置帐篷。
另一边,俘虏的待遇则截然不同。他们被勒令双手抱头,蹲在指定的角落里,四周是荷枪实弹、眼神冰冷的战士。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引来一声严厉的呵斥甚至枪托的警告。
周茂志带着后勤人员如同梳子般清理着每一辆车。一箱箱罐头、压缩干粮、袋装米面被迅速搬下,堆放在一旁进行初步清点和检查。
“粮食单独存放!药品!小心那些药品箱!轻拿轻放!燃油桶搬到二号油料库!农机具和那批种子农药先放到三号仓库门口,等农大专家来验看!”周茂志大声指挥着,手里拿着清单飞速勾画,脸上混合着疲惫与兴奋。
“够了……这些粮食,省着点吃,加上我们原有的,够所有人撑将近一个月了!还有这些药……”周茂志看着清单,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连日来的巨大压力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眶都有些发红。
俘虏的审讯工作并未因转移而中断,反而在相对完善的环境下得以深入。肖剑和李小峰亲自负责对孙瘸子和暴熊进行第二轮讯问。
在确凿的证据和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两人的心理防线进一步崩溃,吐露了更多关于西山基地的碎片信息。
孙瘸子交代,赵航宇大约在一个星期前,曾派出一支由三名原武警组成的小队,试图向西山方向探索并建立联系。
小队出发后再无音讯,直到三四天后,只有一人重伤逃回,声称他们在接近西山区域时遭遇了“穿着制式军装、装备精良但极其排外”的巡逻队。
对方不由分说直接开火,他的两名同伴当场死亡,他侥幸装死才逃过一劫,但没多久也因伤重不治身亡。此事后,赵航宇对西山基地的态度从“试图投靠”转为“忌惮与怨恨交织”。
打手暴熊则提供了一个更模糊但更令人不安的信息:他曾听赵航宇醉酒后提到,西山那边似乎在进行某种“筛选”或“净化”,不欢迎“外来杂音”,而且好像“不缺电”。
“筛选”、“净化”、“不缺电”、装备精良且极度排外……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在西山基地的神秘面纱上又增添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且隐隐不安的色彩。指挥部对此高度重视,所有相关信息被立刻整理归档,定为最高机密等级。
医疗所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唯一的手术室外,红灯刺眼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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