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哨塔上的轻机枪喷出火舌,灼热的弹链精准地打在猛士车前方五十米的路面上,溅起一串碎石和尘土。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夜空。猛士车轮胎抱死,在路面上划出几道扭曲的黑痕,险险地在警告弹幕前停住,车头甚至因为惯性微微抬起又重重落下。
引擎并未熄火,低沉地嘶吼着,如同野兽警惕的喘息。
“车里的人听着!双手放在我们看到的地方,慢慢下车!任何可疑动作都将被视为威胁!”李小峰的喊话通过车外的扩音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死寂般的几秒钟后,驾驶室车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踉跄着下车,高举双手。紧接着,副驾驶和后座也下来三人,动作同样艰难,但都尽力保持着举手姿势。
探照灯的光柱毫不留情地打在他们身上。
四个人,都穿着破烂不堪、沾满血污泥污的星空迷彩作训服,几乎看不出原貌。有人胳膊上用撕碎的布条潦草地捆扎着,渗出暗红色的血渍。他们脸上混合着疲惫、警惕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希冀。
为首那人站在最前面,身材高大,虽然狼狈,但站姿依旧能看出军人的底子。他迎着刺目的灯光,嘶哑着嗓子大声喊道:“别开枪!我们是解放军!自己人!”
“报出你的单位、姓名和职务!”李小峰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放松。周围制高点的狙击手瞄准镜中的光点,依旧稳稳地落在四人躯干中心。
那人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喊道:“陆军第75集团军合成第42旅2营炮兵连1排排长,许刚文!”他从胸前一个破烂的口袋里,颤抖着摸出一本证件,高高举起。“这是我的证件!”
一个战斗小组小心地呈战术队形接近,一人保持瞄准,另一人快速上前,取过证件,迅速后退检查。
证件浸过水又干透,边缘卷曲,照片有些模糊,但基本信息、单位编号和印章仍依稀可辨。战士快速比对照片和真人,对着耳麦低声道:“报告连长,照片轮廓吻合,单位信息……确实是我们旅的!”
气氛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锁定的枪口微微下调了几度。
李小峰从掩体后走出,来到灯光下,目光锐利地扫过四人,最后定格在许刚文脸上:“合成第42旅一营三连,连长李小峰。许排长,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是这种状态?”
听到“合成42旅”和“李小峰”的名字,许刚文和他身后的三名战士眼睛猛地亮了,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李小峰……李小峰?!你是不是原来一营三连二排那个排长?旅部开会我是不是见过你?你是不是经常来我们营操场踢足球?你不是排长吗,怎么成连长了?”
“说来话长,这是我的军官证,你也看看吧。”
“我想起来了!一营三连二排李小峰!真的是自己人!太好了……太好了!”许刚文的声音带着哽咽,随即语速极快地报告,“我们是从同德广场那边逃过来的!本来想去西山基地,但那帮狗娘养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们开火!兄弟们死伤惨重……就剩我们这几个了!”
他简单描述了疫情爆发时,他们2营炮兵连一部奉命在同德广场周边建立临时支援阵地,后来局势崩溃,与大部队失散。他们依托一辆猛士和一辆PCP-001自行迫击炮车,在东郊艰难生存至今。听闻西山基地有强大势力,本想前往投靠,却在接近时遭遇精准火力伏击。
“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部队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根本不沟通,直接下死手!”许刚文眼中闪过痛苦和愤怒,“我们拼死才冲出来……李连长,我们还有九名战士和一辆PCP-001车,藏在北面那个废弃的物流园里!车上的炮……只剩十三发炮弹了。”
李小峰面色凝重,快速消化着信息。西山基地的敌对行为证实了之前的猜测,而一支成建制的炮兵和一辆宝贵的自行迫击炮车,对安全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你们辛苦了。”李小峰上前一步,拍了拍许刚文的肩膀,“到了这里,就到家了。我先带你们进去处理伤口,然后立刻安排人手,去接应剩下的兄弟!”
“是!”许刚文和其他三名战士挺直胸膛,激动地敬礼,尽管动作因为伤痛而有些变形。那是一种漂泊已久终于找到组织的激动与释然。
四人被迅速带入安全区。林悦带着医疗组早已待命,立刻对他们进行初步检查和伤口处理,主要是皮外伤、脱水和极度疲劳。周茂志送来了热腾腾的杂粮粥和馒头,几人几乎是狼吞虎咽。
许刚文只匆匆喝了几口粥,便急切地看向李小峰:“李连长,我带路!必须尽快把战士们接回来,夜里那边也不安全!”
李小峰点头,雷厉风行地下令:“通知一排一班,全员集合!王铁力,你带队,乘一辆猛士,跟着许排长的车。带上备用油料和急救包。任务:接回友军同志,确保炮车安全返回。行动要快,注意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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