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年,但是,我上不去。”阿尔乔姆指了指天上,赵建军明白,他想说他没法升迁。
阿尔乔姆低头看着赵建军空荡的右袖管,又指了指训练场:“你这样教,不行。”
赵建军的眉头瞬间锁紧,独臂下意识地握成了拳,眼神变得不善。周围的新兵也好奇地望过来。
阿尔乔姆仿佛没看到他的不悦,继续用他夹杂着俄语单词的生硬中文说道:“太慢,效率低。你,很好,经验都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教法,是老一套。他们,”他指了指新兵,“需要更快学会,没那么多时间。”
赵建军脸色沉了下来:“阿尔乔姆同志,你有什么高见?”语气已经带上了火药味。
阿尔乔姆却咧嘴一笑,突然伸出左手:“来,一只手的老兵,我们扳手腕。用左手。”
赵建军愣住了,周围的士兵也愣住了。扳手腕?跟这个熊一样的家伙?还是用左手?
“怎么?不敢?VDV的老兵,向你挑战!”阿尔乔姆晃了晃左手,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赵建军盯着他看了几秒,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被激了起来。他哼了一声,走上前,伸出自己仅存的左手,与阿尔乔姆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只左手在训练场边角力。出乎所有人意料,阿尔乔姆并没有凭借绝对的力量瞬间压倒赵建军。他也在用左手,似乎有意控制着力道。赵建军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和重心都压了上去。
阿尔乔姆感受着对方传来的力量和不屈的意志,忽然开口,声音压低了些:“看,你只用一只手,也能发力。教人,也一样。力量,不光是胳膊。”他一边说着,一边巧妙地运用手腕的角度和身体微微的侧倾,化解并引导着赵建军的力量。
“是这里,腰,腿!核心!”他空着的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和大腿,“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用脑子!教他们用地形,用配合,用脑子去打架!不是光靠肌肉记忆!”
赵建军正在全力对抗,听到这些话,动作微微一滞。阿尔乔姆抓住这个瞬间,猛地发力,终于将赵建军的手腕压了下去。
“你看,”阿尔乔姆松开手,喘了口气,脸上又露出那副略带得意的笑容,“你输了,但你刚才在想我的话,对吧?不是单纯比力气。这就是用脑子。”
赵建军甩了甩发麻的左手,没有因为失败而恼怒,反而陷入了沉思。他看了看自己空荡的右袖,又看了看阿尔乔姆,眼神锐利如刀,仿佛想剖开这只熊粗犷外表下的内核。
阿尔乔姆表情认真起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兵,厉害的兵。少了只手,一样是。但教新兵,光靠吼和示范不行了。时代变了,敌人也变了。你的经验,”他再次指指脑袋,“是无价的。但得用新方法倒出来。我们可以多交流。我见过很多不同的训练方式。”
赵建军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漠:“...怎么交流?”
“比如,”阿尔乔姆来了兴致,“我知道怎么用最小的动作,在狭小空间里快速放倒比你壮的家伙;怎么利用爆炸后的短暂混乱突击;怎么教初学者,在看不到队友的时候靠声音和感觉配合...很多!我们可以一起琢磨,怎么把你的经验和我的花样,变成能让这些小子快点活下来的东西。”
他看着赵建军,伸出了右手:“怎么样?一只手的老兵,合作吗?”
赵建军看着阿尔乔姆真诚(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大大咧咧)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稚嫩而渴望生存的新兵面孔,最终,他用自己仅存的左手,重重地握住了阿尔乔姆的手。
“好。”赵建军言简意赅,但眼神中已然燃起新的火焰。
阿尔乔姆哈哈大笑,用力晃了晃手:“这就对了!回头找你!我先去搞定我的新宝贝(步枪)!”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赵建军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随后转身对新兵们吼道:“看什么看!集合!继续训练!刚才那个突入动作,再来一遍!动脑子做!”
两个来自不同国度、不同军队、同样经历过战火的老兵,在这一刻,因为对战斗的深刻理解和对后辈的责任,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共鸣。一种基于尊重和实用主义的友谊,开始在这片末世的土地上悄然滋生。
安全区内,周茂志推行的劳动积分制也在优化。新增了“技能培训”、“儿童技能教育”、“心理咨询”等兑换项目,引导幸存者追求更长期的发展。部分表现持续良好的俘虏,已可通过积累积分申请解除“观察期”,逐步获得更多自由和权利,这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积极性。
钱高工带领的技术团队取得了突破。利用从城市各处搜刮和拆解的太阳能板、蓄电池和逆变器,他们成功在世博园中国馆楼顶搭建了一个规模可观的光伏电站,虽然不足以完全替代柴油发电机,但已能稳定保障通讯、医疗和部分照明用电,极大地缓解了能源压力,也让那几台老旧的发电机得到了宝贵的休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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