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剧烈地痉挛起来,头部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脖颈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嘶鸣,双眼剧烈翻白,口水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流出。
干扰信号与植入体接收的外部指令发生了剧烈冲突,似乎在他的颅脑内引发了一场可怕的风暴。
就在这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他原本空洞的眼神里,竟然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的茫然和痛苦,嘴唇无意识地震颤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清除……威胁单元……坐标……确认……执……行……”
声音嘶哑扭曲,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指令感。
“他在重复接收的指令!”李亚航猛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俯身到他面前,大声吼道:“谁在命令你!‘昆仑’是什么!‘净化协议’是什么!”
也许是干扰暂时削弱了某种控制,也许是极致的痛苦意外冲破了部分封锁,俘虏的瞳孔艰难地聚焦了一瞬,对上李亚航的眼睛。那眼神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丝残存的、属于被禁锢灵魂的恐惧。
他断断续续地,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着吐出信息:
“……所……有人……都必须……连接……‘长城卫士’……通向……纯净……未来……”
“……计算机……指引……最优解……我们……只是……执行终端……”
“……指挥官……是……代码……人类……监督……授权……”
“……被俘……污染……启动……净……化……”
他的话语再次被剧烈的抽搐打断,身体在束缚带下疯狂扭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形的酷刑。
然而,就在李亚航试图追问更多细节时,异变陡生!
俘虏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球以惊人的速度充血变红,几乎要凸出眼眶!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能生物电信号!源头是植入体!”顾婷看着屏幕上骤然飙升、远超安全阈值的曲线,惊骇地大叫。
“阻止它!”李小峰吼道,但根本无从下手。
下一刻——
“噗……”黑色的、带着怪异焦糊味的血液猛地从俘虏的口鼻、甚至眼角和耳孔中涌出!
他最后的痉挛骤然停止,绷紧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彻底软了下去,脑袋无力地垂落在胸前。所有的生命气息在瞬间消失殆尽。
扫描仪屏幕上的所有生命体征曲线,在一声尖锐的长鸣中,拉成了笔直的横线。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告警声和空气中弥漫的、那诡异血液的腥臭味。
李亚航缓缓直起身,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死的。李小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肖剑从阴影中走出,看着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眼神冰冷至极。
他们得到了情报,却也亲眼目睹了这远超想象的、冰冷彻骨的恐怖技术。将活生生的人,改造成绝对服从、毫无自我、甚至可随时远程清除的作战终端……
西山基地,已然踏入了非人的深渊。
指挥部的气氛比审讯室更加凝重。俘虏死亡前提供的碎片化信息,经过顾婷和技术团队的初步梳理与分析,拼接出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真相。
“……基本可以确定。”顾婷站在大屏幕前,语气沉重,“西山基地内部,极可能由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主导作战指挥和日常管理。其麾下所有作战人员,均被强制植入名为‘长城卫士’的脑机接口。”
她切换画面,显示出那骇人的扫描图像:“该接口深度介入甚至取代士兵的感知、情绪和决策神经功能,使他们成为纯粹接收和执行指令的终端。个体意志被彻底压制或抹除,从而实现理论上‘绝对理性’、‘绝对高效’、‘绝对服从’的作战模式。”
“根据俘虏死前呓语,计算机会提供‘最优战术解’,人类军官的作用可能仅限于程序监督和最终行动授权。而所谓的‘净化协议’……”顾婷顿了顿,声音干涩,“应是一种远程灭口程序,一旦判定士兵被俘或任务失败存在风险,即可远程触发植入体,释放致命电流或生物毒素,确保情报绝不外泄。”
屏幕上最终定格在那具七窍流血尸体的照片上。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这简直是对人性的彻底背叛!”周茂志声音发颤,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
“为了所谓的效率和纯净,把人变成机器……甚至不如机器!”李亚航咬牙道,眼中燃烧着怒火。
“而且技术如此成熟……他们绝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李小峰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假设,西山基地的作战力量,在单兵层面可能缺乏灵活性和主动性,但在整体执行和协同上,会像机器一样精准和冷酷。他们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会执行命令,直到被摧毁。”
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核心成员,声音低沉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情报的价值巨大,它让我们看清了对手的本质。西山基地,已经走上了一条与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们不再是传统的军事单位,而是一个高度技术化、非人化的战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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