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抛出一个大胆的设想:“或许…我们可以进行一次低强度的、试探性的电子干扰或信息注入。”
他走到沙盘前,用手指虚点西山基地:“目标不是瘫痪其系统,那不现实。而是发送经过精心设计的、包含错误信息或逻辑混乱数据的短促信号流,注入其外部传感器网络或次级指挥链路。目的在于观察其反应——其系统识别、隔离、追踪干扰源的速度和方式,这能极大帮助我们摸清其电子战能力的底线,甚至可能造成其短时间内指挥紊乱,为尖刀小队创造撤离窗口或未来行动提供数据支持。”
李小峰摸着下巴,目光锐利:“听起来有点意思。风险呢?会不会打草惊蛇?”
张鸣显然早有准备:“风险可控。我们使用改造的、功率有限的设备,信号发射时间极短(毫秒级),并会进行多重伪装,模拟成自然界电磁噪声或远处幸存者营地的杂散信号。即使被追踪,源头也会指向多个无关方向。收益可能很大。”
李亚航持保留态度:“西山的技术底子不一般,那个‘昆仑’AI…不能以常理度之。”
周鸿昊则更谨慎:“电子对抗如同暗室搏击,谁先亮出手电筒,谁就可能先暴露位置。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时间和稳定发展。”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聚焦在我身上。
我沉默着,脑海中飞速权衡。张鸣的方案具备战术上的吸引力,但其核心风险在于——我们对“昆仑”AI和西山基地的真实技术深度了解太少。任何主动的电子接触,哪怕伪装得再好,都存在被对方反向解析、定位甚至利用的致命可能。
我缓缓摇头,语气坚定:“提议驳回。”
张鸣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立刻挺直身体等待解释。
我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众人:
“理由有三。第一,技术暴露风险远超收益。我们无法保证我们的‘伪装’能骗过一个可能具备超强学习能力和庞大数据库的人工智能。一旦我们的电子指纹、特定频段、甚至某些…‘非常规’的技术特征被对方掌握并建立档案,未来在任何形式的对抗中,我们都将陷入极度被动。这比损失一支侦察小队更致命。”
我加重了语气:“第二,战略定力。当前阶段,我们的核心任务是消化金殿收复成果,加速垦荒产粮,整合新老部队,提升整体实力。主动发起电子挑衅,极易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促使西山基地将我们列为优先清除目标,打破现有平衡,将我们拖入提前的、准备不足的冲突。”
我看向张鸣和顾婷,肯定道:“第三,你们的工作非常有价值。继续深化监听和被动分析,积累数据,建立更完整的西山信号特征库和活动模型。但现阶段,乃至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必须坚持‘蛰伏’和‘防御性侦察’原则,绝不主动发起任何可能暴露我们技术底牌和战略意图的电子对抗。”
张鸣深吸一口气,立正敬礼:“明白,首长!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会议刚结束,还没来得及散场,刺耳的防空警报突然撕裂了傍晚的宁静!
“报告!金殿一号哨塔紧急报告!东南方向发现不明高速空中目标!低空接近!”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急促。
指挥室内所有人脸色一变,瞬间涌向大屏幕。远程监控画面被切换,只见一个模糊的黑点正从城市东南方的天际线急速放大!
那架战机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潭,在世博园内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从金殿山顶的观察哨看去,它像一只巨大的钢铁猎鹰,撕裂云层,披着金色霞光,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俯冲下来,高度低得惊人,机腹几乎要擦到那些残破高楼的楼顶。
“太行”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同滚雷碾过天际,震得人心脏发麻。
“是歼-16!是我们的歼-16!”哨塔上的年轻战士激动得差点喊破音,指着那清晰可见的灰色涂装、鸭式布局和双垂尾。机翼下挂载着导弹,虽然有些磨损,但那低可识别度的空军军徽,在夕阳的余晖下清晰可见!
安全区内,无数幸存者听到轰鸣,冲出房屋,仰头望天。人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希望,甚至有人喜极而泣。多久了?多久没有看到国家的战鹰翱翔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天空了?这是否意味着救援?意味着秩序即将恢复?
指挥室内,气氛同样震撼,但更多了一层凝重。李小峰紧盯着屏幕:“低空突防…他是在规避什么?还是在侦察?”
李亚航眉头紧锁:“看他的航向…好像朝我们这边来了!”
果然,歼-16在世博园上空进行了一圈明显的、半径极小的低空盘旋,高度甚至降得更低,以至于通过高倍望远镜,能隐约看到驾驶舱内飞行员头盔的轮廓。
那一刻,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力量——我们没有被遗忘!
然而,这希望的火花仅仅闪耀了片刻。歼-16完成盘旋后,迅速拉升起高度,机头指向了西山基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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