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警戒!吴笛,探测生命迹象!秦冷峰,检查驾驶舱和周边痕迹!” 肖剑快速下令,自己则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山林。
吴笛操作着设备,屏幕上的波形跳动微弱:“没有稳定的生命体征信号…环境辐射和电磁干扰很强。”
秦冷峰如同狸猫般靠近扭曲的驾驶舱,仔细检查:
“前座舱盖是抛掉的,有强制开启的痕迹。后座…变形更严重,有血迹。” 他蹲下身,抹开地上的浮土,“看这里,脚印,两种尺码,凌乱,有拖拽的痕迹。还有滴落的血迹,指向…那个方向。” 他指向密林深处。
肖剑走过去,看着地上模糊但确实存在的痕迹,松了口气:“至少有一个是活的,而且还能动。可能是拖着另一个。” 他立刻通过加密频道简短汇报:
“鹰巢,尖刀已抵达坠机点。发现飞行员撤离痕迹,至少一人存活,可能带有伤员。正沿痕迹追踪。完毕。”
“鹰巢收到。继续追踪,空突连已接近接应区。保持联络。”
“回收黑匣子。” 肖剑对郑功和雷豹示意。两人迅速找到尾部相对完好的飞行数据记录器和座舱录音器,费力地将它们从残骸中拆解出来,装入特制的屏蔽袋。
“痕迹很新,他们没走多远。” 秦冷峰沿着血迹和踩踏的植被向前探索了几米,“速度不快,挣扎前进。”
“追!” 肖剑一挥手,小队再次没入丛林,这次目标明确,沿着幸存者留下的生命轨迹,向着未知的危险和希望追去。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马赫的飞行服,混合着伍维涛伤口渗出的血液,粘稠而令人作呕。每迈出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
伍维涛大部分体重都压在他身上,意识模糊,嘴里无意识地呻吟着,右腿和右手用撕碎的降落伞绳和树枝做的简易夹板固定着,但鲜血仍在不断渗出,将绿色的飞行服染成深褐色。
“坚持住…维涛…坚持住…” 马赫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他的头还在嗡嗡作响,那是坠机时剧烈碰撞留下的脑震荡后遗症,视线偶尔会模糊一下。
他的脑海中碎片式地回放着不久前的噩梦:座舱内刺耳的导弹逼近告警、机体被击中时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失控翻滚时巨大的过载、试图弹射却因高度过低而失败告警的红灯。
最后是凭着本能和残存的操控性,将燃烧的战机勉强对准相对平坦的山坡迫降/坠毁的恐怖过程…剧烈的撞击,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伍维涛痛苦的呻吟将他拉回现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伍维涛从严重变形的后座里拖出来的,那过程就像一场酷刑。伍维涛的右腿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右手也血肉模糊。
简单的急救知识让他勉强完成了止血和固定,但伍维涛需要专业的手术和大量的血液,否则…
必须找到帮助。必须发出信号。
他尝试过救生电台,但那玩意儿在坠毁中摔得不成样子,只能断断续续发出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杂音,指望它被远方接收,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身上的卫星电话也毫无信号,这片区域的电磁环境异常混乱。
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移动,向着他认为可能有幸存者聚集的方向——大致是东方,世博园的方向——移动。
同时,他尽量不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但又必须留下一些只有受过训练的人才能看懂的微小标记——一块石头特殊的摆放,一根折断的树枝指向,希望追兵是友非敌。
夜幕彻底降临,山林变得危机四伏。远处传来不知名变异生物的嚎叫,近处草丛中窸窣作响,都让他神经紧绷。他一手搀扶着伍维涛,另一手握紧了腰间的QSZ-11型手枪,这是他们最后的自卫武器。
“水…水…” 伍维涛发出微弱的呓语。
马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自己的水壶也在坠落中不知去向。他找到一片宽大的叶子,收集了点夜晚的露水,小心翼翼地滴进伍维涛嘴里。
“我们会得救的,维涛,坚持住…” 他喃喃着,既是安慰战友,也是支撑自己快要崩溃的意志。他抬头望向被茂密树冠切割成碎片的星空,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渺小和绝望。国家的战鹰折翼于此,两名天之骄子沦落至此。
不能放弃。他咬着牙,再次拖起伍维涛,踉跄着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踩在生存与死亡的边缘。
长虫山的另一侧,通往坠机点的破烂山路上,西山基地的搜捕部队正以一种非人的效率推进着。
两辆ZBL-09式步兵战车打头,沉重的轮胎碾压过路面的碎石和废弃车辆残骸,30mm机炮塔缓缓转动,炮口如同毒蛇的信子,扫描着两侧黑漆漆的山林。
四辆猛士CSK-181紧随其后,车顶的遥控武器站保持戒备。
大约六十名“连接者”步兵,以标准的行军纵队跟在车辆两侧或后方,动作整齐划一,步伐一致,没有任何交头接耳,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引擎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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