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的硝烟味似乎还顽固地黏附在世博园的空气里,并未随着“砺剑”的结束而彻底消散。
那场高强度对抗带来的,除了宝贵的经验和暴露的问题,还有一种无形的、微妙的隔阂感,如同初春河面尚未完全融化的薄冰,看似无害,却潜藏着阻滞流动的风险。
训练场上,这种隔阂体现得最为直观。高峻的一连和周鸿昊的二连,正热火朝天地复盘演习中暴露的步坦协同问题。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片区域,李小峰的三连则在演练着班组防御和巷战逆袭。
当两个连队的训练区域偶尔因战术跑位靠近时,双方战士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交错,带着尚未完全平息的较劲。休息的哨声响起,他们很自然地各自聚拢,缺乏流动。
生活区里,隔阂则以更琐碎的方式存在着。食堂窗口前,居民们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旁边军人餐盘里相对扎实的份额,低声的议论像蚊蚋般嗡嗡响起。
而战士们,尤其是那些刚从演习场上撤下来、身心俱疲的年轻士兵,听到这些议论,脸上往往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烦躁。
这种军民之间、连队之间若隐若现的疏离感,像一层看不见的灰尘,覆盖在安全区刚刚提振起来的士气之上。
在次日的安全区党委会议上,我直接抛出了酝酿已久的方案。
“同志们,”我环视着与会的赵建军、周鸿昊、李小峰、林悦、吴文俊等人,“我们需要一个所有人都能参与、都能理解的共同语言,一种能最快打破壁垒的媒介。我提议,举办一场全安全区规模的足球赛。”
“足球赛?”李小峰愣了一下,“首长,这玩意儿……能行吗?不如搞个比武竞赛,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更来劲!”
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看向赵建军。这位失去右臂的老兵,此刻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阐明核心意图:“这场球赛,是为了让大家忘记演习中的‘红蓝’身份,忘记连队番号,甚至忘记军人与平民的界限。因此,所有参赛队伍,必须为跨单位、跨身份强制混编!这是硬性指标!”
话音刚落,赵建军猛地用左手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霍然起身,沙哑却洪亮的声音如同战鼓:
“说得好!首长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什么隔阂?什么身份?在末世咱们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生死弟兄!我这只手没了,在演习场上是累赘,但在球场上,腿还在!心还没残!”
他情绪激动,胸膛起伏:“这场球,我必须上!不仅要上,还要踢出个样子来!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在咱们安全区,只要心没残,意志没垮,就没人把你当残废!这里只看你肯不肯拼,敢不敢冲!”
赵建军的激昂表态,瞬间击穿了会议上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疑虑。他以自身伤残之躯毅然参赛的决心,完美诠释了“融合”与“不屈”的核心精神。
“老赵说得对!”李小峰也被感染,“娘的,踢球就踢球!老子倒要看看,混编出来的队伍,能不能扛住冲击!”
决议迅速形成:正式启动“安全区第一届‘团结杯’足球赛”。地点定于金殿中学的泥土足球场。核心原则——强制混编。
消息传开,一种新奇和期待的情绪开始蔓延。
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根据党委会决议和实际人口,最终确定了十六支参赛队伍。每一支队伍的构成,都蕴含着促进特定层面融合的深意:
“钢铁洪流”队: 装甲连骨干与维修车间技术工人混编,共通语言是“机械”。(刘云栋在此队)
“尖刀”队: 强制融合一、二、三连的步兵精英,初期内部竞争激烈,后在训练中取长补短。(李小峰、高峻在此队)
“磐石”队: 二连沉稳风格与三连坚韧特质结合,主打防守反击。(周鸿昊在此队) “工人”队: 技术保障组与工厂工人,纪律性强,讲究精密配合。
“后稷”队: 农业组队员与后勤人员,体能极佳,耐力惊人,作风朴实。
“春蕾”队: 学校老师、医护人员与自愿报名的女兵混编,技术细腻,战术意识高。
“星火”队: 赵建军、机关人员、普通居民组成,是“融合”理念最直接的象征。
“雷神”队: 空突连与三连部分力量结合,冲击力强。 “炮兵”队: 炮兵连骨干与群众球员混编,擅长远射和“精准打击”。
“青年”队: 各连新兵与幸存大学生组成,充满活力与创造力。
“钢铁长城”队: 由公安干警与民兵、以及积极参与建设的青壮居民混编,作风硬朗,强调整体协作。
“彩云之南”队: 全部由身体强健、熟悉地形的藏族、纳西族战士与群众组成,适应性强,善于在陌生环境中寻找机会。
“里德马加黄”队:以安全区内的球迷为主,混编部分机关文职人员和伤愈归队、体能恢复中的战士,强调智慧与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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