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单位!准备接敌!泰山,穿甲弹!步战车,反坦克导弹准备!我们要在这里打一场装甲巷战!”
刘云栋的声音透过频道,传递到每一辆战车,每一位士兵耳中。狭路相逢,勇者胜。通往仓库的道路,注定要用钢铁和火焰来开辟。前方的阴影中,敌人的装甲轮廓正在清晰,战斗一触即发。
与主通道那边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形成残酷对比的,是废弃物资转运区那令人窒息的、粘稠的寂静。
这里仿佛是基地被遗忘的盲肠,空气里沉淀着浓重的铁锈味、陈年灰尘,以及某种精密设备冷却液泄漏后挥之不去的、带着甜腻感的化学气息。
巨大的、锈蚀到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废弃机械和集装箱,构成了一个充满压迫感的三维迷宫,每一步都可能触发未知的危险。
肖剑抬起握紧的拳头,整个小队九人瞬间凝固,如同嵌入背景的浮雕。只有阿尔乔姆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绝对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庞大的身躯在通过一段需要侧身挤过的、布满尖锐金属毛刺的狭窄缝隙时,几乎将厚重的战术背心外层刮破。
张鸣蹲下身,手中的便携式多频谱探测仪屏幕上,幽绿色的波纹与红色警报区交织,显示出前方岔路口地面下并非天然形成的金属线网格,以及两侧墙壁上几个几乎与锈痕融为一体的微型透镜。
“被动式震动感应网格,覆盖路口,”他几乎是用唇语对肖剑说,手指在加固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模拟路径,“还有低光级监控探头,扫描模式,周期…大约五秒。无法安全绕行,只能利用扫描间隙快速通过,或者…制造一个不会被归为威胁的‘自然’震动。”
肖剑点头,目光扫过身后队员。吴笛正悄悄检查着自己肩膀上重新包扎后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确保不会影响行动。
其他几名从各连抽调的精锐战士,则如同蛰伏的猎豹,眼神锐利地警戒着各自负责的扇区。他正要打出手语指示突击方案——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此刻环境下却如同惊雷的金属刮擦声,从左侧一堆布满锈孔和凝固油污的废弃档案柜后面传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五个穿着污渍斑斑的黑色作训服的身影,踉跄着从柜子后的阴影里跌撞出来,与铁锤小队撞了个正着!他们手中端着保养状态极差的95式自动步枪。
双方同时举枪!
冰冷的枪口在昏暗的光线下相互指向,空气瞬间冻结。那些突然出现的士兵虽然瘦削憔悴,但他们的站姿和持枪动作,隐约透露出一种经受过系统训练的肌肉记忆,并非纯粹的乌合之众。
他们眼神里交织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长期压抑导致的麻木,以及一丝残存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警惕与锐利。
“停止前进!表明身份!” 为首一人低喝道,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沙哑威严,尽管他握枪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他看起来三十五六岁,脸颊有一道愈合不久、还泛着粉红的新疤,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肖剑等人精良统一的装备、沉稳冷峻的气质。
肖剑的枪口没有丝毫晃动,透过夜视仪冰冷的幽绿视野,如同扫描仪般快速评估着对方:
破烂的装备与残存的纪律性形成诡异对比,眼神中的恐惧多于攻击性。“外面来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厚重恐惧的冷静,“找‘昆仑’麻烦的人。”
“外面…来的?” 疤脸男人重复着这个词,眼神中的审视远远多于老刀那种近乎疯狂的绝望,“证据?空口无凭!” 他身后的四人明显更加紧张,枪口晃动着,仿佛下一秒走火也不奇怪。
“我们站在这里,就是证据。”肖剑的声音平稳得像冰封的湖面,“‘昆仑’的清理队,会跟你们在这里对峙吗?”
疤脸男人沉默了,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的目光在肖剑、阿尔乔姆那山岳般的身躯、张鸣手中的高科技设备上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肖剑那双在夜视仪后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上。
他腮帮子的肌肉鼓动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做出了一个豁出去的决定,缓缓地,将自己那支枪管歪斜的95式步枪枪口,率先垂向了地面。
“昆明市公安局特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陈健。”他报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身份,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苦涩,和一种重新找回某种尊严的挺直,
“这些…是跟我一起被清算、被迫当‘炮灰’的老兄弟。我们…不愿再给那台机器和它的走狗当刽子手,更不想某天被送去‘回收’了。”
他身后的几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也慢慢垂下了枪口,但眼神依旧充满了戒备和茫然。
“肖剑。”肖剑言简意赅,也稍稍放低了枪口,但手指依旧搭在扳机护圈上,“你们知道徐存浩和‘昆仑’主机的确切位置?” 这是一个直接的试探,也是衡量对方价值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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