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血液和碎裂的内脏如同被砸烂的浆果,猛烈炸开,糊满了步战车一侧的装甲,但并未对车辆本身造成任何实质性损害。
“待会清洗一下侧面,别让污血挡住观测镜。” 车长平静地吩咐道,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恼人的苍蝇。【Hunter】的敏捷在绝对的火力密度和装甲防护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徒劳的袭击,仅仅是这场疯狂反扑的冰山一角。
几乎在【Hunter】集群发动突击的同时,另一个更为阴险的威胁,从相对安全的距离上露出了獠牙。
“注意高处!【Splitter】!十一点钟方向,那座半塌的冷却水塔!妈的,不止一只,至少五只!”
只见不远处,那座钢筋水泥骨架暴露、摇摇欲坠的工业冷却水塔中上部,几个体型臃肿、腹部鼓胀如同充满气的气囊的变异体,缓缓探出了它们令人作呕的身躯。
它们苍白松弛的皮肤下,似乎有墨绿色的粘液在翻滚涌动。它们张开几乎能咧到耳根、布满粘液和獠牙的大嘴,腹部发出令人不适的、如同气囊漏气般的“咕噜”声,随即猛地、剧烈地收缩——
“噗嗤——!噗嗤——!”
数团硕大无比、如同浓痰般的墨绿色粘液球,被一股强大的压力喷射而出,划着令人心悸的抛物线,居高临下地覆盖向正在稳步推进的坦克集群侧翼,以及几个刚刚下车、正在建立防御阵地的步兵小组!
这些粘液球在空中飞行时,就散发着浓烈到极致的、混合着强酸和腐烂气味的恶臭,甚至隐约能看到粘液表面蒸腾起的、带有腐蚀性的细微白烟!
“全体注意!规避腐蚀液!释放烟幕!”
“噗噗噗——”
坦克和步战车顶部的烟幕弹发射器立刻工作,一连串发烟罐被抛射到车队侧前方,迅速爆开,形成一道浓厚的灰白色烟墙。同时,所有车辆驾驶员都猛推操纵杆,进行急促的、无规律的短距机动,试图甩开粘液的覆盖范围。
大部分粘液团砸在了空地上,或者被烟幕所遮挡。但腐蚀液落地瞬间发出的“滋滋”作响声音,以及地面迅速被蚀刻出的坑洼和冒起的刺鼻浓密白烟,让所有人都明白被直接命中的下场。
“啊——!我的腿!!”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哀牢”四连的阵地方向传来。一名刚刚下车、还没来得及找到完美掩体的新兵,尽管在班长吼叫时已经尽力闪避,但飞溅的腐蚀液还是有几滴落在了他的小腿作战裤上。
坚韧的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穿透,下面的皮肉瞬间冒起白烟,发出可怕的“滋滋”声,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倒地。
“医护兵!!” 他的班长目眦欲裂,一边用步枪对着水塔方向疯狂扫射,一边大吼。
旁边的战友立刻冒着可能还有粘液飞来的风险,冲上去将他拖到步战车后方相对安全的地带。
医护兵迅速剪开裤腿,看到那被腐蚀得皮开肉绽、甚至隐约见骨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拿出中和剂喷洒,并进行紧急包扎。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一辆四连的步战车,在机动规避时,左侧车体及炮塔侧面不幸被一团粘液正面击中!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冰块上的声音骤然放大数十倍,剧烈地刺激着车内乘员的耳膜。
被击中的主装甲和附加的格栅装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凹陷,刺鼻的白色浓烟从腐蚀点猛烈蒸腾起来,几乎笼罩了小半个车体。车内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报告损伤!左侧车体及炮塔侧面被腐蚀液直接命中!装甲正在被持续侵蚀!外部观测设备受损!装甲有腐蚀,但未……未被击穿,但结构完整性待评估!正在使用车载灭火及中和系统!” 车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魂未定,但依旧努力保持着报告流程。
“所有单位,避开‘哀牢’四号车正面!迫击炮班!炮兵观察员!给我敲掉那个水塔!立刻!马上!” 高峻在指挥车里,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蕴含着压抑的怒火。他看到屏幕上代表四连的区域出现了代表伤亡和装备受损的黄色标记,这让他非常不满。
根本不需要前沿观察员再提供精确坐标,后方的炮群早已测算好诸元。
“嗵!嗵!嗵!”
迫击炮弹出膛的闷响与更远处122毫米榴弹炮的怒吼几乎同时响起。
数发炮弹带着死神的请柬,精准地砸在了那座已然成为【Splitter】巢穴的冷却水塔顶部和中段支撑结构上。
“轰隆——!轰隆隆——!”
本就饱经摧残的水塔,在内部装药和外部冲击的双重作用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钢铁扭曲声。
巨大的水泥块和扭曲的钢筋如同雨点般落下,塔身猛地倾斜,然后带着上面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几只尚未完成第二次喷射的【Splitter】,轰然倒塌!激起一股更加庞大的、混合着水泥粉尘和腐蚀性蒸汽的烟尘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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