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顾我的反对,执意出谷,我虽伤心但也很快交代好谷中事,追你而去。
后来路上捡到你时,虽毫发无伤却又昏迷不醒,我只好带你回谷救治了。
不想,醒来后竟是得了失忆症。”
少女似乎说到了伤心处,盈盈秋水的眼眸中含着的泪珠,正一颗颗滑落脸颊,凭添几分弱柳扶风的风情。
可不解风情的陈满还是怀疑她在胡编乱造,不然他听着心里怎么会毫无波澜,还有闲心去细想她话中的漏洞。
直到看见她落泪的那一刻,心才算是有了那么一丝真正的波动,他像是突然被蛊惑了一般,手比脑子快的伸手悬在她的下颚处珍之重之的接住她一滴滴滑落的泪。
当他错愕的抬眉与少女四目相对时,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相似的片段。
他还记得少女蔓延的眼泪砸落在掌心的感觉,可心却冷如寒冬腊月,他清晰的听到她说,“阿满哥哥,求你,把情蛊给我吧,若无情蛊,他怎愿看我一眼?”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天崩地裂,可到底还是红着眼笑着应了声好。
“夫君,你怎么了?”
陈满怔然的捂着心口,那里竟是有股强烈的抗拒拒绝他继续回忆下去。
可这关乎自己的身世,他怎么能忍住不去在意?
许是为了试探,陈满半真半假问道:“情蛊是何物?”
云裴黯然失神片刻,上一世他有这么一问吗?她竟是不记得了。
————
情蛊是苗族圣物,世间也仅存两只蛊虫,全都落在上一任圣女一脉手中。
传言踪迹百年难寻,可这世间的痴男怨女何其多?
便是她自己也难逃一个情字,费了好几年功夫儿去寻一个虚无缥缈的情蛊。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寻到了掌蛊的苗人——陈满。
可他却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裴只好捡他回谷,如现在这般悉心照料。
她刚开始本打算徐徐图之,可后来师兄成婚一事被有心人传到她耳边,她嫉妒心起,为报复师兄,她大张旗鼓的和他在谷中成了婚。
这本就是场闹剧,唯有他当了真,整日追在她身后一声比一声认真的唤她娘子。
她一开始不厌其烦,但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在不许他人踏入神医谷的那三年,他们像是一对寻常恩爱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这般远离凡尘世非的日子,一度平静到让云裴以为自己忘了师兄,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到访。
她讥笑的提醒她这个往昔的情敌,“怎么云大神医还真以为自己爱上了他?哈哈哈,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莫不是忘了他有情蛊?
云裴顿时大惊失色,又听她道:“云神医现在便可给自己脉脉自己的身上可有中蛊?”
云裴颤动着手给自己号脉,她果然是中蛊了!
她信自己的医术胜过信这世间的一切,所以她一步错便步步是错。
她亲手挖了他的心放了他的血,眼睁睁的看着他失血几近濒临死亡。
当他快气绝那一刻,云裴便悔了,对她下了情蛊又如何?她不在乎!
可这世间心死之人是起死回不了生的。
救死扶伤无数的云神医,唯独救活不了她的心爱之人。
她万念俱灰的抱着陈满缓缓漟入湍急的河流中,心存死志。
可那个不速之客又来了,她从她手中抢过陈满的尸身,悲痛欲绝。
“云裴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阿满哥哥,却连他没有下蛊都不知道?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听阿满哥哥的劝放你一马,就该毒死你后强行掳走我的阿满哥哥回苗山再也不出山半步,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与他天人永隔的地步!
你害了我的阿满哥哥竟还想给他殉情,我绝不允许!”
后来那人更是以血立誓,对她立下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我要让你云裴与我的阿满哥哥死后生生世世永不复相见!”
……
陈满见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刹那间痛不欲生、泪流满面,很是手足无措的用手背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对…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
云裴看见他活生生的就在自己的眼前,无神的眼神中渐渐的有了光彩。
前世她跪在佛前,求了一生一世,终究还是求得了不是吗?
云裴心情平复下来后,知道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他一世,倒不如坦诚些,免得以后出现不可挽回的漏洞。
“夫君,你是上一任苗族圣女一脉最后存活下来的人,情蛊就在你的身上。
我曾听你说过,情蛊对不擅蛊的人来说,只有情之一用,可对你来说便可杀人于无形人,叫人闻风丧胆。”
陈满的重点不在后半句话,而是在前半句话上,什么!他竟不是中原人?
心里有些难以接受的陈满,神情崩溃,“可有铜镜一观?”
云裴有些好笑的起身端过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铜镜,举在他眼前,“夫君,你身上流着苗人和汉人的血,所以外貌上不仅融合了苗人的异域风情还有汉人的俊俏如玉,倒似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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