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拉拉手,总……总可以吧?”
江延川那句充满了“卑微”和“不甘心”的嘟囔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让何晓蔓那颗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漾起了圈圈涟漪。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此刻却怂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男人心中的那点火气,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
好笑和……心软。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在带一个,除了武力值爆表之外情商基本为零的……
巨婴。
“行了。”她无奈地摆了摆手,“赶紧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
说完,她不再理会那个还站在原地一脸“纠结”的男人,转身,就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江延川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凌乱。
……
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
有人,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何晓蔓,是前者。
奔波了三天三夜又折腾了一下午,她是真的累坏了。
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江延川,则是后者。
他躺在那张对他来说过分短小,也过分坚硬的木板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腿,伸不直。
他的胳膊,也无处安放。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隔着那扇薄薄的木门他能清晰地听到里屋,传来的、那一大两小,均匀而又绵长的呼吸声。
那声音,像一首充满了魔力的催眠曲让他那颗,常年紧绷的、警惕的神经,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但也像一根根柔软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挠着他的心尖。
又痒又麻,又……
折磨。
他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女人,那张明艳动人得,不像话的脸。
和……
她那双,亮得像星星,会说话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这二十八年来,所建立起来的、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在这个女人的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心中,滋味复杂。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他刚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去操练。
那扇半旧的院门,就被人从外面,“笃笃笃”地,敲响了。
“谁啊?”
江延川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和善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
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用碗盖得严严实实的、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海碗。
是团政委刘建业的爱人,吴秀芳。
也是这个家属院里,公认的,最热心肠也最受人尊敬的“大姐大”。
“哎哟延川起来了啊?”吴秀芳一看到他,脸上,立刻就堆起了热情的、长辈般的笑容,“我刚煮了点疙瘩汤,寻思着给弟妹和孩子们送点过来,尝尝鲜。”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端着碗,自来熟地走了进来。
江延川,这个在外面能让手下的兵吓得腿软的“活阎王”,在这个热心肠的政委夫人面前,却显得有些……
手足无措。
“吴……吴大姐您太客气了。”他有些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招待。
“客气啥!”吴秀芳一挥手,将碗放在了那张缺了一条腿的旧桌子上“我跟你刘哥,那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媳妇孩子好不容易来了,我们这些当叔叔婶子的能不表示表示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始打量起这间她从未踏足过的屋子。
当她的目光,落在客厅里那张,孤零零的、甚至连被褥都没有的小破床上时她的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
这……
这就是延川,平时睡的地方?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随即,她的目光,又被卧室里,那两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充满了“太阳味道”的床铺给吸引了。
当她看到那崭新的、柔软的、甚至还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床单被褥时,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
这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就在她心中,充满了困惑的时候。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晓蔓,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刚睡醒,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还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白皙如玉吹弹可破。
那双带着一丝慵懒睡意的桃花眼里,水光潋滟顾盼之间,带着一股子天然的、让人心颤的媚。
她显然没想到家里,这么早,就会有客人来。
她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不失疏离的微笑。
“您是?”
吴秀芳也同样,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还要……漂亮一百倍的女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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