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蔓的“小作坊”,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开张了。
从那天起,她家就成了整个家属院里最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
白天,这里是军嫂们的社交中心。院子里永远都坐着三三两两的女人,她们一边帮着自家男人纳鞋底、织毛衣,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何晓蔓工作,时不时地聊上几句家常。
何晓蔓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一个结实的铅笔头,像个真正的服装设计师一样,挨个给排队的孩子们量尺寸。
“张嫂,你家虎子个子蹿得快,我把袖子特意给你放长一寸,里面打个褶,明年还能拆开线放出来再穿一年。”
“李嫂,你家妞妞皮肤白,这块红格子布做面料,衬里我给你配块白色的,做出来肯定跟画报上的小明星似的。”
“王嫂,你儿子后背的尺寸是……好了,记下了,你是第十五号,大概一个礼拜后来取。”
她专业、细致、有条不紊,对每个孩子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提出的建议也总能说到军嫂们的心坎里去。大家看着她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订单簿”,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踏实极了。
而到了晚上,当整个家属院都陷入沉寂,这里就摇身一变,成了何晓蔓的“秘密工厂”。
她抵好门,拉上窗帘,从空间里取出那台效率惊人的电动缝纫机。在“哒哒哒”的轻微轰鸣声中,一件件裁剪好的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缝合成一件件精致的小棉袄。
她的收费极其公道。
根据衣服的大小和款式的复杂程度,一件小棉袄的手工费,她只收两块到三块钱。
这个价格,一亮出来,所有军嫂都觉得她太实在了!
“晓蔓妹子,你这也太便宜了!”张翠芬第一个嚷嚷起来,“就你这手艺,这版型,去县里的裁缝铺,没有五块钱根本下不来!而且人家做的还没你一半好看!”
“就是啊晓蔓!你熬更守夜的,就挣这两三块钱,也太辛苦了!”
何晓蔓只是笑着摆摆手:“嫂子们别这么说。大家都是邻里,我也就是挣个辛苦钱。再说,我做得快,薄利多销嘛。”
她当然不会说,有了缝纫机,她做一件小棉袄主体部分的时间,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了。剩下的,不过是些白天可以拿出来做的锁边、钉扣子的收尾工作。
公道的价格,加上神仙般的做工和时髦的款式,何晓蔓的“生意”彻底火爆了。
订单越来越多,她那个小本本上,登记的号码很快就从十几号,排到了三十多号,甚至还有其他营的家属听说了消息,也托人带着布料和钱找上门来。
何晓蔓的订单,接到手软。
而最直观的回报,就是钱。
一块、两块、三块……一张张带着体温的“大团结”,被军嫂们满怀感激地塞进她的手里。她专门找了个小铁盒子,把这些钱都存了起来。
每天晚上,当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心里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感。
这不是空间里那串冰冷的数字,这是她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这个时代挣到的、可以光明正大花出去的第一桶金!
不出半个月,那个小铁盒里,就已经装了将近一百块钱!
一百块!
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十几块的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省吃俭用大半年的开销!
有了钱,何晓蔓的腰杆更直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光明正大地、彻底地改善家里的生活。
这个周末,她破天荒地没有开火,而是直接带着江延川和两个儿子,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媳妇,咱们去县城干啥?”江延川看着一脸神秘的何晓蔓,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了你就知道了。”何晓蔓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今天,本富婆带你们父子仨,下馆子,买新家具!”
当一家四口坐在国营饭店里,桌子上摆着红烧肉、大盘鸡和白面馒头时,江延川还有些恍惚。
可当何晓蔓领着他走进县里最大的家具店,指着一个崭新的、带着雕花、刷着亮漆的实木大衣柜,豪气干云地对售货员说“同志,这个我们要了”的时候,江延川彻底被镇住了。
那个衣柜,标价六十八块。
这几乎是他一个半月的津贴!
“媳妇,这……这也太贵了!”他下意识地拉住何晓蔓的袖子,声音都有些发紧。
“不贵。”何晓蔓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钱,直接拍在了柜台上,那动作,潇洒得让旁边的售货员都看呆了,“用我自己挣的钱,给咱们家添置点好东西,怎么会贵?”
那天,他们不仅买了一个大衣柜,还买了一张结实的方桌,四把配套的椅子,甚至还给两个孩子买了一张小小的、可以写字画画的书桌。
当家具店的板车,把这些崭新的家具拉到家属院,再由江延川和几个热心帮忙的战士一起搬进屋里时,整个家属院都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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