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还好吗?”
老蝠揉着眉心,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他死了。”
老虾的回答像一记重锤,砸在老蝠心上。
“是我的错,我本该看得再仔细一些的。”
“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战士,不该死得这么没有价值。”
房间中气氛更加沉闷。
老马的死本在预料之中,但死得如此凄惨如此没有意义,这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
此刻,老蝠满脑子都是之前帷幕诬陷老马时,老马笑着说回京后要请他喝酒的事。
现在这酒,是喝不上了。
再等等吧。
“下一层,我去。”
老虾和老蟹同时看向老蝠,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沉默片刻,老虾开口道。
“我也去。”
“老马那样的悍将都死在了周衍师弟的手里,他作为师兄,只会更强。”
“你一个人去,没什么用的。”
“我也去。”
“三个人齐心协力,不可能杀不掉周衍。
“就算牺牲性命,也不能让老马白死。”
老蟹也站了出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
“我和老虾可以去,但你不行。”老蝠起身打断了老蟹。
“先不说我们都折在这儿,京城那边怎么办?全都失败了,谁跟老大联系?”
“再说,你的妖丹都借给老马了,没有妖丹,你只是个能借助少许道体威能的普通筑基。”
“你怎么跟周衍打?可能一个照面都过不去。”
“我...”
“别说了,我们两个去就行,如果我们死了,希望你至少能把我们的尸体带回去。”
“如果带不回去...就算了。”
“但一旦我们死了,你就立刻联系老大。”
老虾起身拍了拍老蟹的肩膀,披上外衣走出房间,向传送门走去。
老蝠看着老虾出发,也跟了上去,同样拍了拍老蟹的肩。
“回头在我们坟前倒酒的时候,记得把好酒倒给我,别给他们,他们都是粗人,不懂品酒。”
刚走两步,老蝠又停下说道。
“算了,还是给他们吧。”
“好酒给我这种人,也是浪费。”
老蟹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不小心热血上涌,也不顾一切地跟上去。
二人走到门前,回头朝老蟹喊道。
“一切都是为了我等的大业,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们了。”
“你至少要活着看到大业完成,要是提前到了阴间,我们可不会放过你。”
“对对对,至少也要罚酒罚得魂飞魄散为止,哈哈。”
身后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原地只剩下老蟹,垂着头,一动不动。
“吾等只是耗材,需托着罪恶之躯推动大业,这是必要的牺牲。”
老蟹低声念叨,想用这话安慰自己,可有些话说得太多,就没了用处。
“我还以为我吃人吞魂,已经不算是人了,像我这样的家伙,心中居然还会有人性吗?”
“这到底是那囚笼的作用,还是我真的不舍?”
“所以啊,老大。”
“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老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袍人。
“我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对呀,为什么啊?”元宸龄同样不解。
这一会儿冯虚,一会儿灵溪散人,又说要给传承,现在又说再拿就弄死他们。
这人修时间法则修傻了吧?
冯虚没有搭理元宸龄,而是看向周衍。
看得出来,刚才大部分都是演的,但看不上妖族是真的。
“你是个合格的继承者,而正因为合格,我才不忍看你成为我复活的容器。”
“唉...”
“人啊,真是复杂。”
“我越研究时间,越发现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尝试与自己和解。”
“年少时不理解中年,中年了不理解老年,反反复复,谁都逃不掉。”
“我当时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自以为像我这种求道者,肯定不会像他们一样愚昧。”
“但我终归也是个人,是人就有缺陷,我们差不了多少,区别只在于当时我是旁观者,而现在轮到我入局了。”
“前辈此话何意?”周衍仍觉得这家伙不对劲。
“我曾一度厌弃那些总想着夺舍他人的家伙。”
“我一直认为,死了就是死了,复活是对时间的不尊重。”
“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你偏要续写结局,让后面的故事寡淡无味,太恼人了。”
“因此,你所看到的这一段时间,也就是我,诞生了。”
“我存在的意义,是作为传承者,挑选值得等待的人,将毕生所学交给他。”
“但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在我可能堕落之前,镇压自己。”
他再次转身,望向那具棺椁。
“我曾以为这只是自我调侃的玩笑,谁知竟成了真。”
“死前的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寻找各种方法,想将这段时间的我抹除,好让他找到一个容器夺舍重生,再苟活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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