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仪式,他将用这柄利刃刺入山羊的心脏,以其滚烫的鲜血淋在江灼身上,作为向山灵献上“主祭”前最虔诚的“献礼”。
千钧一发,那被选中的山羊似乎也感知到了死亡的临近,发出了凄厉的哀鸣——
“且慢!”
一个清晰、冷静,与周围狂野迷乱氛围格格不入的声音,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瞬间打破了仪式的进程。
全场骤然一静,连篝火的爆裂声都仿佛被这声音压制。
所有目光,包括首领屠那锐利如刀的眼神,都瞬间聚焦到了发声之源——木桩上的江灼身上。
巫师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被打断仪式的惊怒:“卑贱的祭品!你竟敢亵渎与山灵沟通的神圣时刻!你就不怕立刻招致毁灭吗?!”
江灼直接无视了这位“神权代言人”,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穿越人群,稳稳地落在最终决策者屠的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首领,你们举行这血祭,所求的,无非是部落的战士更加勇猛,狩猎的收获更加丰盛,族人的生命更加安全,远离饥饿与猛兽的侵袭,我说得可对?”
屠的眉骨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这是他生平首次遇到“祭品”不仅不恐惧,反而与他探讨起祭祀的“目的”!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巨石摩擦的哼声:“是又如何?唯有山灵享用了足够的祭品,才会赐予黑山力量与食物!”
“错了。”江灼微微摇头,那神情像是一位博学的智者在看一个陷入认知误区的学生,
“山灵并不会因为你们献上生命,就凭空赐予你们力量与食物。真正能让黑山部落变得强大,让族人不再挨饿受冻的,不是虚无的赐福,而是可以被学习、被掌握的 知识 与 方法!”
全场原始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与震惊交织的神情。(虽然听不懂“知识”、“方法”具体指什么,但感觉打破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巫师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黑曜石短刃几乎要捏碎:“狂妄!你这是在否定祖辈传下的智慧!战士们,将这个渎神者……”
屠却再次抬起了那只布满老茧与伤疤的大手,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所有蠢蠢欲动的战士和巫师的呵斥戛然而止。
他迈着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走到江灼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火光完全遮挡,投下的阴影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祭品,”屠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天际,“你在质疑黑山部落延续了无数个寒暑的传统?就凭你毫无根据的几句话?”
“事实胜于雄辩。”江灼坦然迎视着那双充满野性与审视的眼睛,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是时候展示真正技术了”的从容,“我可以向您证明,我所言非虚。”
他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观察者,快速扫过广场边缘堆放着的、准备在仪式后分食的猎物和采集来的各种植物块茎、野果,语速平稳却抛出了一连串颠覆性的概念:
“你们如今狩猎,大多依赖人多势众、设下陷阱与近距离搏杀,不仅危险,收获也极不稳定。
但我可以教你们制作一种名为‘投石索’ 的工具,利用旋转的力量将石块抛出更远,让战士们能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外,更精准、更有效地击中猎物。”
“你们采集食物,如同在无边森林里漫无目的地寻找,时常误食有毒之物。
但我可以教你们辨认并人工培育 那些产量高、无毒且能饱腹的植物,比如某些地下生长的肥大根茎,或是野地里零星分布的谷物。
我们可以圈定一块土地,像照顾幼崽一样照顾它们,让食物如同溪水般,在一定时节稳定地获得。”
“你们居住的这些地穴,阴暗、潮湿,容易让人生病,也无法抵御严冬的酷寒。
但我可以教你们利用泥土、木材和石块,建造能够真正遮风挡雨、保持干燥与温暖 的坚固住所!”
“还有你们身上所穿的这些兽皮,坚硬、沉重,难以保暖。
我可以教你们一种‘鞣制’ 的技术,通过特定的处理,让生皮变得柔软、坚韧,更舒适,也更耐用。”
他一口气提出了关于“武器革新”、“农业革命”、“建筑革命”、“材料改良”四个足以改变部落命运的方向,每一个词汇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这些原始居民固有的认知壁垒上。
屠的眉头紧紧锁住,眼中的怀疑如同实质的浓雾,但在那浓雾深处,代表“理性思考”的微光,似乎被这狂风骤雨般的新奇概念吹得闪烁不定。
江灼所说的每一件事,都精准地命中了黑山部落生存与发展中最核心的痛点。
“荒谬绝伦!”巫师尖叫起来,试图重新掌控局面,“这些都是山灵掌控的奥秘!你一个即将奉献给山灵的存在,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是与非,一试便知。”江灼的目光依旧锁定屠,语气充满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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