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奥列格喊了一声。

江灼从管道测试区抬起头，看到副官和他身后的狱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擦了擦手走过来：“副官先生，下午好。是材料批下来了吗？”

奥列格被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典狱长看了你的报告，让我来核实一下情况。这些……就是你们搞的？”他指着那些管道和设备。

“是的。我们在模拟主垃圾管道的堵塞工况，并测试自行设计的疏通装置原型。”江灼简明扼要地介绍，

“根据我们初步分析，监狱管道频繁堵塞的主要原因有三个：

一是部分弯头角度设计不合理，容易形成沉积死角；

二是缺乏有效的固液分离预处理；

三是现有疏通方法粗暴，容易损伤管壁，导致后续更易挂壁堵塞。

我们设计的这个装置，尝试通过旋转刀片破碎大块固体，高压水流冲散沉积，同时机械杆辅助推进，实现低损伤疏通。”

他示意维克多演示。维克多阴着脸，但动作麻利地启动了装置（动力来自一个改造过的废旧电池组）。

只见那个圆柱体被送入模拟堵塞的管道，内部刀片旋转，同时侧壁喷出细密水流，手摇杆缓缓推进。

几分钟后，堵塞处的模拟垃圾被逐渐破碎、冲散，管道恢复了通畅。

整个演示过程安静、有序，带着一种与监狱环境格格不入的技术感。

奥列格副官看得有些发愣。他不懂技术，但他能看出，这群囚犯是真的在解决问题，而且方法看起来……比外面那些只会要钱的承包商靠谱？

“报告上的数据，都是真的？”奥列格问。

“随时可以核查。”江灼指向堆放整齐的回收物料区、已经投入使用的设施，又让昆汀拿出详细的工作日志和考核记录。

奥列格粗略翻看了一下，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他想起典狱长的话，又看了看眼前这些虽然简陋但实实在在的成果，以及那群眼神不再完全麻木或凶狠的囚犯。

“材料已经批准了，B级权限。”奥列格终于说道，

“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通过我申请。典狱长很关注这个项目，希望你们……”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做出成绩。”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道护身符。

消息很快传开。典狱长亲自过问，副官亲自督办，D-7项目的材料供应不仅恢复了，还得到了优先保障。

这意味着，那些试图卡脖子的人，至少暂时不敢明着来了。

但暗地里的动作，并未停止。

就在材料恢复供应的第二天晚上，仓库发生了第一次“意外”。

当时大部分囚犯已经收工离开，只有江灼和维克多还在整理新到的材料，为第二天的电路铺设做准备。仓库的照明突然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电路故障？”维克多警惕地摸向身旁的工具。

“不像。”江灼的声音在黑暗中依旧平稳，“主电闸在外面，应该是被人拉了。”

话音刚落，仓库唯一的入口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外面抵住了。紧接着，几个刻意压低的、充满恶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里面的两位‘工程师’，晚上好啊。”

“搞这么多花样，很出风头嘛。”

“哥几个来给你们上一课，在‘深渊’，太高调……容易摔死。”

脚步声靠近，大约有四到五个人，从不同方向摸黑进入了仓库。他们显然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大致辨别方位。

维克多全身绷紧，握紧了手中一根沉重的金属管。江灼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动，听我指令。”

黑暗中，袭击者逐渐逼近，几乎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狞笑。就在第一个人摸到工作台附近，准备扑上来时——

“开灯。”江灼轻声说。

“啪！”

不是仓库的主照明，而是几盏临时布置在角落、用独立小型电池供电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仓库中央区域，也让那几个摸进来的袭击者无所遁形！

他们一共五人，都蒙着脸，手里拿着磨尖的塑料片、短棍等简陋武器。

骤然暴露在强光下，他们本能地抬手遮眼，动作僵住。

而江灼和维克多，早已利用黑暗的掩护，退到了预定的位置——一个由工作台和物料架构成的简易掩体后。

“编号7783（泰格组的一个成员），编号7791（辅助组的），编号7755……”江灼的声音在应急灯的光柱中清晰响起，准确报出了其中三个人的编号，

“还有两位，虽然蒙着脸，但走路的姿势和习惯性小动作……是洗衣房常驻的‘清洁工’吧？李奥纳多先生的手下，都这么敬业，晚上还加班？”

被点破身份的几人明显慌了一下。

“妈的，被认出来了又怎么样？”为首的一人恶狠狠道，“今天就是给你们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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