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江灼从怀里掏出一个改造过的老旧手持终端,
——这是他利用仓库的废弃零件和系统知识库里的底层算法,偷偷组装的简易计算机,运算能力有限,但处理这种规模的逆向建模勉强够用。
“算法框架我来搭建,数据采集和模型修正交给你。”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D-7仓库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管道作战指挥中心”。
江灼和维克多几乎不眠不休,一个负责算法和整体建模,一个带领技术组进行高密度的多点数据采集。
他们制作了数十种不同功能的简易探针,像外科医生一样,小心翼翼地探查着那段危险管道的每一个角落。
泰格的安全组负责外围警戒和物资保障,昆汀的情报组则像猎犬一样,死死盯住A区监舍的动向,提防任何可能的人为破坏。
这期间,压力从未间断。负责A区的狱警一天来催问好几次,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隐约有流言在监狱里传播,说技术小组“根本没本事”、“遇到真问题就怂了”。
“肥龙”李奥纳多的人更是趁机散布嘲讽,说零和维克多只会修修厨房下水道,碰到硬茬就现原形了。
这些风言风语,开始影响项目组里一些意志不坚定成员的信心。
有人开始抱怨工作量太大,有人怀疑这种“瞎折腾”到底有没有用。
江灼察觉到了这种情绪的波动。在数据采集间隙,他召集了一次全体会议。
“我知道大家很累,压力很大。”江灼的声音因缺乏睡眠而沙哑,但眼神依旧清明,“我也听到了一些闲话。说我们不行,说我们在做无用功。”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迷茫或不服气的脸。
“但我想请大家想一想,我们聚集在这里,最初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讨好狱警?是为了跟‘肥龙’那帮人争勇斗狠?还是仅仅为了混口稍微好点的饭吃?”
仓库里安静下来。
“都不是。”江灼自问自答,“我们在这里,是为了证明一件事:哪怕是在‘深渊’这种地方,人依然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创造出价值,赢得尊重,甚至……改变一点点这里的规则。”
他走到白板前,上面画满了复杂的管道结构草图和数学公式。
“现在,有人想用一道难题把我们难倒,想用流言蜚语把我们击垮,想让我们变回以前那种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样子。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泰格第一个低吼出来,拳头砸在桌子上。
维克多没说话,但阴郁的眼神里燃烧着火焰。
昆汀依旧挂着笑面,但眼神冰冷。
江灼指着白板上的模型:
“这段管道是很复杂,是很危险。但正因为复杂危险,攻克了它,才更能证明我们的价值!
外面那些人,那些靠着糊弄和关系混日子的人,他们永远理解不了我们正在做的事。
——我们不是在疏通一条下水道,我们是在用最硬核的技术,在这座监狱的铜墙铁壁上,凿开一道光!”
他提高了声音:“如果这次我们退了,认输了,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厨房白打了,授权白拿了,我们又会变回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囚犯。但如果这次我们成了!”
他目光灼灼,“那么从此以后,在这座监狱里,没有人敢再小看我们!没有人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我们!我们将真正站稳脚跟!”
短暂的沉默后,仓库里响起了压抑但坚定的回应:
“干他娘的!”
“不能让那帮孙子看笑话!”
“零老大,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人心,在最艰难的时刻,反而被凝聚到了一起。
第四十九小时,三维反演模型终于完成。屏幕上,那段老旧管道的内部结构、薄弱点、堵塞物的精确分布和性质,清晰无比地呈现出来。
“找到了。”维克多指着模型上一处标红的位置,
“这里,距离检修井口7.3米,有一个天然的‘操作窗口’——管道在这里有一个轻微的上拱,形成了一个小空腔,刚好可以容纳我们的微型破碎装置进入。
从这里入手,可以避开所有主要薄弱点,用最小的扰动,逐层破碎堵塞核心。”
“安全系数?”江灼问。
“如果严格按照模型制定的路径和力度操作,管道坍塌风险低于5%。但如果堵塞物中还有未知的异常硬物,或者操作失误,风险会上升。”维克多回答。
“5%……可以接受。”江灼深吸一口气,“制定详细到每一步的操作规程,准备三套应急预案。泰格,安全组做好一切防护和抢险准备。昆汀,盯死A区,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捣乱。”
第五十小时,代号“破壁”的疏通行动,正式开始。
在数十双眼睛(有狱警,有好奇的囚犯,也有隐藏在暗处窥伺的敌人)的注视下,维克多亲自操作着那台根据三维模型特制的、带有多个关节和传感器的小型履带式疏通装置,缓缓驶入黑暗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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