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陛下……陛下如何得知府中私……”

“朕如何得知？”沈娇姣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冰冷的回音，“朕自然知道。因为你们的女儿，现在……更愿意跟朕这个‘夫君’，说说她们的心里话了。”

她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太傅，转身，一步步走回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前，站定，然后面向众臣，语气沉肃，一字一句，如同烙印般刻入每个人的心底：

“诸位爱卿，朕今日，就把话给你们说明白。从今往后，朕的后宫，不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战场，也不再是你们换取政治资本的棋盘！”

“你们的女儿，在宫里读书习字、钻研技艺、强身健体，她们活得比从前在那四方天地里勾心斗角、盼着朕偶尔垂怜时，要快活、要充实千百倍！你们若是真为她们好，真念及一丝父女亲情，就该为她们感到高兴！而不是在这里，逼着朕，也逼着她们，回到那条让你们心安理得、却让她们窒息痛苦的旧路上去！”

顾相嘴唇哆嗦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可是陛下……皇嗣……国本动摇，江山不稳啊……”

“皇嗣重要，朕知道！”沈娇娇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但强扭的瓜不甜！若只是为了繁衍子嗣而勉强在一起，与那配种何异？！”

这话太过直白，太过惊世骇俗，朝堂之上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不少老臣惊得胡子都在发抖。

意识中，萧烬忍不住提醒：【娇娇，注意分寸，此言过于……惊骇。】

沈娇娇不以为然：“惊骇什么？我说得不对吗？感情之事，最讲究的便是你情我愿，两心相悦。若是真心相爱，自然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若是为了利益勉强结合，就算生下子嗣，家庭不睦，父母失和，这样的环境，又能教养出怎样的继承人？于国于家，又有何益？”

她看着底下那些目瞪口呆、仿佛世界观都被颠覆了的大臣们，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嘴角又勾起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过，朕倒是很好奇，诸位爱卿今日如此‘关心’朕的私事，莫非是觉得近日朝政太过清闲，赋税、边防、漕运、吏治……这些都已是四海升平，无事可忧了？既然如此，朕这里正好还有几件棘手的差事，比如清查历年亏空，巡视北境边防线，或是整顿江南盐政……”

太傅、顾相等人一听，顿时慌了神，这些差事个个都是烫手山芋，搞不好就要身败名裂，连忙纷纷出列，争先恐后地表明心迹：“陛下息怒！老臣绝无此意！朝政繁忙，千头万绪，臣等岂敢懈怠！”

“没有就好。”沈娇娇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龙椅，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帝王姿态，“那以后，就少操心朕的后宫之事，多将心思放在你们的本职公务，放在这万里江山、黎民百姓身上！退朝！”

宦官尖细的“退朝——”声响起，百官如蒙大赦，纷纷躬身行礼，然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灰溜溜地快速退出了大殿，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仓皇与狼狈。

看着那群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老臣消失在大殿门口，沈娇娇在心里得意地扬起下巴，向意识中的萧烬炫耀：“怎么样？我这番‘直抒胸臆’，怼得可还漂亮？”

意识中，萧烬沉默了良久。那翻涌着复杂情绪的意识海里，有对旧有秩序的审视，有对沈娇娇这番“大逆不道”言论的震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枷锁被打破的松快。片刻后，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无奈，却又隐含着一丝真正笑意的意念传来：【确实……胆大包天，但也……痛快至极。】

当晚，德妃、淑妃等人通过各自的“群聊”，听说了早朝上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后，反应各异。

德妃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抚掌大笑，笑声爽朗：“父亲他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陛下……陛下真是……”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胸口一股郁气畅快地吐了出来。

淑妃却显得更为谨慎些，她放下手中的画笔，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如此……直白，几乎是指着鼻子斥责，会不会……太过得罪诸位大人了？只怕日后……”

“怕什么！”沈娇娇大手一挥，浑不在意，“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们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的政治筹码！你们是活生生、有思想、有感情、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人！他们要动，就真刀真枪地和我对决，别把心思用在利用你们身上。这次不把他们打疼了，他们下次还敢！”

一旁位份较低的静美人，怯生生地小声道：“可是……陛下，我们毕竟是后宫妃嫔，自古以来的规矩……”

“妃嫔怎么了？”沈娇娇看向她，目光灼灼，“妃嫔就不是人了？妃嫔就不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和喜好了？告诉你们，在你们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里，女子不仅可以读书科举、当官做宰，还可以经商致富、行医救人、甚至探索星辰大海！只要她们想，几乎可以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和男子并无太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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