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
“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
“苏壮。”
“找他干什么?寻仇?”
“是……也不是……”刀疤脸的嘴唇开始哆嗦,“我们是去找他,但我们找的……不是人!”
“嗯?”王建国和小李对视了一眼。
“他是个怪物!是个妖怪!”刀疤脸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半个身子,吊着石膏的胳膊疯狂地挥舞着,“他会妖法!他真的会妖法!”
“坐下!”旁边两名看守的警员,立刻上前,将他死死地按回椅子上。
“冷静点!”王建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厉声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妖法?”
“我们的枪!我们几十把枪!对着他,全都打不响!就跟中了邪一样!”刀疤脸嘶吼着,“还有那些兄弟,一个个莫名其妙就倒了,口吐白沫,跟中了邪一样!他根本没碰我们!”
小李在一旁做着笔录,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王建国,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说的吧,邪门吧”的意味。
王建国面不改色,继续问道:“然后呢?你们就跟他打起来了?”
“打?”刀疤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惨笑一声,“那不叫打!那叫屠杀!”
他抬起自己那只打着石膏的右臂,眼中充满了至今都无法理解的恐惧。
“我的胳膊,就是被他用手肘格挡了一下,就断了!钢管都没事,我的骨头断了!”
“大奎的胸口,被他用手肘顶了一下,肋骨全断了,当场就昏死过去!”
“我们二十几个人围着他砍,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他就像个鬼一样!一拳一个,一脚一个!每一个被他打中的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刀疤脸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恐惧,最后,这个在道上以凶狠着称的悍匪,竟然当着所有警察的面,“呜”的一声,像个孩子一样,痛哭了起来。
“他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人……求求你们,警察同志,把他抓起来,不,把他关进庙里!请个法师把他收了吧!他会把我们都杀光的……”
审讯,被迫中断。
看着被两名警员架出去,已经精神失常的刀疤脸,小李放下了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王队,这……这也太离谱了吧?武林高手?还带法术攻击的?”小李的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但我又有点想信”的纠结,“这口供写出去,局长不得以为我写玄幻小说呢?”
王建国没有笑。他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沉吟了片刻,说道:“去,把另一个带进来。换个问题少的。”
……
第二个被带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黄毛混混。
他的心理防线,比刀疤脸要脆弱得多。
还没等王建国开口,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描述的,是另一番景象。
“我们没看到他动手啊!”黄毛混混哭丧着脸,就差给王建国跪下了,“我们就走在楼里,好好的,突然,头顶上就掉石头!地上的板子,自己就断了!阿武就是这么掉下去的!”
“还有!我们一群人走得好好的,三炮哥突然就倒了!躺在地上抽筋,口吐白沫,跟电视里演的羊癫疯一样!可他没这病啊!然后,一个接一个,我们身边的人,就那么一个个地倒下去了!”
“警察叔叔,那栋楼里,真的有鬼!我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那个叫苏壮的,他不是人,他是被鬼上身了!他会隔空咒死人啊!”
小李奋笔疾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地按在地上摩擦。
一个说是武林高手,拳脚无敌。
一个说是恶鬼附身,会隔空咒术。
这他妈的,是进了盘丝洞了吗?
……
一连审了七八个还能正常说话的混混。
得到的口供,大同小异,但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核心——超自然。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到苏壮徒手把豹哥的黄金枪给搓成了麻花。
有人则坚持认为,他们是被一种看不见的毒气给放倒的。
这些口供,如果单独拿出来一份,只会被当成是企图逃脱罪责的胡言乱语。
但当十几份口供,从不同的人嘴里,描述出同一个荒诞不经的“事实”时,就连王建国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都感到了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审讯室外,走廊上。
小李终于忍不住了,他凑到王建国身边,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王队,您说,这世界上,会不会真有那种奇人异士啊?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会内功,会点穴的?”
王建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小说看多了吧?回去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给我抄一百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事儿确实透着一股邪性。”
“那我们怎么定性?”小李挠了挠头,一脸为难,“总不能在报告里写‘犯罪嫌疑人疑似掌握超自然力量,建议联系龙虎山天师府协助办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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