茁壮集团步入正轨后,苏壮给自己放了一个无限期的、名正言顺的带薪长假。
他名义上是集团的最高决策者——董事长,实际上却成了全公司最无所事事的闲人。他每天的核心工作,就是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然后在赵丽娜冰冷目光的“护送”下,硬着头皮去实验室上一上午的“一对一VIP文化补习班”,内容涵盖从线性代数到量子物理的广阔领域,其痛苦程度不亚于一场精神上的满清十大酷刑。
下午,才是他真正的“自由活动”时间。他会开着那辆为了撑门面买的、但他一次都没搞明白过那复杂中控台的库里南,像个乡镇土财主一样,招摇过市地去镇上吃一碗三块钱的豆腐脑,再溜达到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欣赏王宏伟同志对着图纸和施工队咆哮的艺术,或者偷偷摸摸地跑到实验室的窗户外,用望远镜偷窥赵丽娜穿着白大褂、全神贯注做实验的圣洁模样。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关心核心员工的身心健康”。
但这种神仙般的日子,在今天早上被一声充满了暴戾之气的踹门声,彻底画上了句号。
“砰——!”
那扇由名贵柚木打造、价值不菲的办公室大门,在巨大的外力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地向内弹开,狠狠地撞在墙上,连墙皮都震下来一小块。
苏壮正戴着一副顶级的降噪耳机,翘着二郎腿,聚精神会地在他的“王座”——一张斥资十万块、号称能缓解腰间盘突出的人体工学电竞椅上,用一台性能过剩到可以用来模拟核爆的顶配电脑,全神贯注地……玩着“欢乐斗地主”。
手上一对王,四个二,眼看就要一个“春天”反杀对手,赢取那三万欢乐豆的巨款。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把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都漏跳了半拍,手指下意识地一抖,精准地点在了“不出”的按钮上。
“我靠!谁啊!想死……”
他怒火中烧地摘下耳机,猛地转过身,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打扰他赢取欢乐豆。然而,剩下的话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门口,站着一个煞气腾腾的女人。
薛小璇今天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女士西装,里面是一件质感极佳的真丝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解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于干练中透出一丝致命的性感。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利落地盘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俏脸上,此刻却罩着一层寒霜,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一只即将捕食的猎豹,透着一股“老娘今天很不爽,准备找个人撕了”的危险气息。
“苏!大!董!事!长!”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五个字,踩着七公分高的黑色细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壮的心跳鼓点上,如同死神的催命序曲,一步步地逼近。
“可以啊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她走到苏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集团刚刚走上正轨,你这个甩手掌柜就当得这么心安理得?全公司上下几千号人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玩扑克?”
苏壮的头皮瞬间麻了,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想按“Alt+F4”光速关闭游戏界面,毁灭犯罪证据,但已经来不及了。薛小璇的目光如同X光,已经将屏幕上那“超级加倍”的字样和他那手好牌看得一清二楚。
“咳咳!那个……薛……薛乡长!”苏壮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他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领导,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发动全公司员工去村口夹道欢迎您啊!”
“迎接我?”薛小璇根本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眼神愈发冰冷,“我怕我再不来,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苏壮,我问你,我这个乡长,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那……那还用说!当然是日理万机,为国为民,为了云川乡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福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苏壮的求生欲在此刻爆发到了极点,马屁拍得震天响,就差喊“万岁”了。
“少跟我来这套!”薛小璇根本不吃,“我告诉你,我能当上这个乡长,我每天忙的这些事,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你这个‘茁壮集团’!我现在就是绑在你这艘贼船上的!你这艘船要是翻了,我第一个淹死!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挡掉那些来自省里市里、打着各种旗号想来分蛋糕的豺狼虎豹,我这两个月喝了多少斤茅台?陪了多少张笑脸?”
苏壮看着她那张略带疲惫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看着她眼底那一丝掩饰不住的血丝,心里莫名地有些发虚,甚至还有一丝……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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