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剑意与血煞之气碰撞,发出刺耳的腐蚀声。苏清雪的剑,在血色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剑痕边缘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晶。
但也仅此而已。
血枯终究是接近元婴的存在,苏清雪这一剑虽然惊艳,但还不足以重创他。
“找死!”血枯怒吼,血色手臂猛然一握。
苏清雪躲闪不及,被血手擦中左肩。护体真气瞬间破碎,左肩血肉模糊,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师姐!”林枫目眦欲裂。
但他没有时间去接应。
因为血海天柱,已经倾倒到了头顶。
遮天蔽日的血色,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
林枫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爆元丹的药力在经脉中疯狂奔涌,混沌金丹运转到了极限,丹田中的星墟剑胚发出高亢的剑鸣。
他双手握剑,剑尖指天。
然后,缓缓下斩。
这一斩,很慢。
慢到赵大虎能看清林枫手臂上每一根肌肉的颤动,慢到陈风能数清星墟剑表面每一颗星辰光点的闪烁,慢到周雨薇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但这一斩,又很快。
快到血枯的眼睛跟不上剑的轨迹,快到血色天柱的倾倒仿佛停滞了一瞬,快到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一剑面前失去了意义。
“混沌……开天。”
林枫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但剑意很重。
重到整片血海都向下一沉。
星墟剑的剑尖,一点灰银色的光芒亮起。那光芒起初只有针尖大小,但在下斩的过程中迅速膨胀,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灰银色剑芒。
剑芒所过之处,万物归墟。
血色天柱与剑芒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只有一种诡异的“消融”。
就像热水浇在雪地上,血色天柱接触到剑芒的部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被击碎,不是被蒸发,而是……从存在层面上被抹除了。
十丈、二十丈、五十丈……
灰银色剑芒一路向上,逆着血色天柱斩去。所过之处,血海退散,天空重新露出本来的颜色。那道贯通天地的血色天柱,被硬生生从中劈开,一分为二。
血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嘶吼道,“你只是个筑基!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血海灭世?!”
但事实摆在眼前。
灰银色剑芒斩开天柱后,去势不减,直指血色巨人的头颅。
血枯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能感觉到,那道剑芒中蕴含的“归墟”之意,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如果被斩中,就算不死,也会元气大伤,甚至跌落境界。
“血遁!”他当机立断,血色巨人的身形瞬间炸开,化作漫天血雾。血雾四散逃逸,在千丈外重新凝聚成血枯的本体——但此刻的他,气息萎靡了至少三成,脸色惨白如纸,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而林枫,在斩出那一剑后,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从半空中坠落。
“师兄!”赵大虎急忙上前接住。
林枫靠在赵大虎怀里,七窍都渗出鲜血,握剑的手不住颤抖。星墟剑虽然依旧光华流转,但剑身上的星辰光点黯淡了许多。刚才那一剑“混沌开天”,抽干了他所有的真元、神识、甚至生命力。
爆元丹的药效开始消退,反噬如同潮水般涌来。经脉寸寸断裂的剧痛,丹田近乎枯竭的空虚,识海几近崩溃的晕眩……林枫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在飞速跌落,从半步金丹跌回筑基中期,而且还在继续下跌。
“快走……”他艰难开口,“血枯……还没死……”
确实,血枯虽然受伤,但依旧有金丹巅峰的战力。而林枫这边,苏清雪重伤,林枫失去战力,只剩下赵大虎、陈风、周雨薇三个筑基初期,根本无力抗衡。
血枯也看出了这一点。
“好……好一个混沌剑意。”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杀意更浓,“今日不杀你,后患无穷。就算拼着跌落境界,老夫也要将你扼杀在此!”
他再次凝聚血煞之气,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但就在此时——
“啧啧,血枯老鬼,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芦苇荡深处传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血海的喧嚣。
血枯脸色一变,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水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艘乌篷船。船头站着一个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握着一根竹篙——正是去而复返的莫问。
但此刻的莫问,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
虽然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蓑衣,但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剑,锋芒毕露。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清澈如少年,却又深邃如古井,瞳孔深处有剑光流转。
“你……你是……”血枯瞳孔骤缩,“铁剑客莫问?!你不是三十年前就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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