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界隙之秘

霞光岭深处，那被层层封印、依旧散发着微弱驳杂灵气的空间裂隙，如同一个尚未拆开的、不知是福是祸的包裹，静静悬浮在漆黑坑洞之上。了尘禅师、木风长老、影，三人虽已力竭，但眼中皆无退意，只有探究的凝重。

“陛下赐予的‘鉴空符’可还在？”了尘禅师调息片刻，问道。

影默默取出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刻满繁复空间符文的青色符箓。此乃钦天监所制，专门用于在不稳定空间裂隙外，探查其内部大致情况与稳定程度，是“拓荒者”的标准装备之一。

“老衲以佛力护持，木风长老以生机稳固符箓，影，你神识最强，由你激发探查。”了尘禅师安排道。

三人再次合力，佛光与生机包裹住“鉴空符”，影集中仅存的神识，小心地将其激发，缓缓送入那被封印包裹的裂隙之中。

符箓触及封印，并未强行进入，而是紧贴裂隙边缘，光华流转，无数细密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探入裂隙内部，开始感应、分析、反馈。

片刻之后，鉴空符微微一震，表面光华凝聚，在三人面前投射出一幅模糊、不断跳动的立体光影图像，并伴随着断续的信息流。

图像中，首先显现的是一片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景象。那似乎是一个正在崩塌、或者说“死亡”中的世界。天空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透过裂痕可见其后混乱的虚空乱流。大地龟裂，岩浆与寒冰诡异地并存，无数巨大的、风格奇异的建筑残骸半埋于废墟之中，隐约可见早已风化的符文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灰败的死气，但死气之中，又夹杂着星星点点、极其微弱的、尚未完全消散的、迥异于此界的灵气光芒。

“一处……正在崩解湮灭的残破世界碎片？”木风长老低语，眼中闪过惊异，“看那些建筑风格与残留的法则波动，绝非我等所知的任何文明遗迹。灵气属性也与本界迥异，似乎更偏向于……星辰与元素？”

“是‘星界’的碎片！”了尘禅师沉吟道，目光锐利，“佛门古籍有载，宇宙浩瀚，有‘三千大世界’，更有无数依附于大世界或独立存在的‘星界’、‘元素位面’。此裂隙连接的，恐怕便是某个早已毁灭、或正在步入归墟的星界碎片。霞光核心，正是以那星界残存的、混乱的法则与灵气为源，结合寂灭之力炼成，所以幻术与污染之中，才带有那种奇异的驳杂属性与诱惑力。”

影的目光则死死盯住图像中，那些尚未完全熄灭的、星星点点的异界灵气光芒，以及几处保存相对完好的奇异矿石与结晶矿脉。其中一些矿石的色泽与能量波动，让他心头一跳。

“木风长老，您看这几处，能量反应与色泽，是否与工部所列‘破晓计划’急需的‘虚空星核’、‘元素精粹’描述相近？”

木风长老凝神细看，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记录了部分稀有材料图谱的玉简对照，片刻后，她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是！至少有七成相似！尤其是这几处凝结的晶体，能量精纯无比，虽属性混乱，但若以混沌之力调和，或可提炼出‘三元归一石’所需的部分辅料，甚至……可能找到替代主材的线索！”

“果然！”了尘禅师也面露一丝喜色，“祸兮福之所倚。寂灭教以邪法开辟此隙，用以散播污染，却也为吾等打开了一扇通往‘宝藏’的门户。只是……”

他看向那裂隙图像中，不断崩塌的虚空裂痕、狂暴的元素乱流、以及隐约在死气中游荡的、形态扭曲的能量生命体（可能是那个星界湮灭时产生的残响或魔物）。

“此地凶险异常，空间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彻底湮灭。寻常修士进入，十死无生。且内里法则混乱，时间、空间感知皆会扭曲，若无特殊手段护持与指引，入内必迷。”

“但陛下曾言，若有空间裂隙或异常资源，尽力获取。”影沉声道，“此裂隙价值巨大，蕴含的资源或可大大推进‘破晓计划’，甚至可能从中找到对抗寂灭之力的其他线索。不可放弃。”

“然也。”了尘禅师点头，“然事关重大，非我等三人可决。需即刻将此地情况，连同鉴空符记录，秘传陛下。请陛下圣裁。同时，需留下足够人手，严密看守此地封印，谨防寂灭教察觉，或裂隙再生变故。”

三人商议既定，立刻行动。由木风长老负责，以木灵族秘法沟通最近的灵木，将此地信息加密，通过木灵族特有的、极其隐秘的生灵网络，向京城传递。影则开始布置更加严密的警戒与隐匿阵法，并亲自潜伏下来，负责看守。了尘禅师则盘坐于裂隙封印之外，一边调息恢复，一边以佛力持续净化此地残留的负面气息，并加固封印。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跨越千山万水，数日之后，直达天衍皇朝心脏——栖梧宫。

刚刚结束一轮疗伤，脸色稍霁的萧启，在密室中接到了木风长老传来的、以梧桐神木生机加密的灵讯。当那幅星界碎片的光影图像与“虚空星核”、“元素精粹”的发现信息呈现在他眼前时，饶是以他如今的沉稳，眼中也不由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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