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的冠礼余温尚在,南疆的紧急军情和“幽泉”的新动向,却如同冰水浇头,让刚刚松下一口气的朝堂再次绷紧了弦。
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安亲王和楚晏,足足一个时辰。出来后,楚晏回府简单收拾行装,与安王妃和我匆匆话别。
“陛下已下密旨,命我以皇城司副指挥使身份,持钦差令牌,秘密前往南境,全权负责调查‘幽泉’勾结土司、炼制禁药、窥探边关之事,并协调南境驻军,加强戒备,必要时可先斩后奏。”楚晏语速很快,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肃杀,“事态紧急,我天亮前便要出发。”
安王妃眼圈微红,拉着儿子的手,千般担忧只化作一句:“定要保重自己,万事小心。”
“母妃放心,儿子省得。”楚晏抱了抱母亲,目光落在我身上,“琉璃,京城这边……”
“交给我。”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会照顾好王府和母亲,也会留意京中动向。你只需专注南疆,不必分心。”
他深深看我一眼,重重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那枚我赠予的玄色锦囊,再次贴身放好:“等我回来。”
没有更多温存的时间,马蹄声在夜色中急促响起,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我扶着安王妃站在王府门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夜色将一切吞没,才扶着神色忧戚的王妃回房安歇。
楚晏南下,京城似乎并未因此平静。五皇子(已被废为庶人)和七皇子接连倒台后,剩下的皇子中,三皇子平庸,八皇子年幼,朝中竟隐隐有了一种奇特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是各方势力更加谨慎的观望和暗自筹谋。
我除了每日入宫向太后、皇后请安,陪伴安王妃,便是通过哥哥萧烈和父亲在兵部的渠道,以及楚晏留下的部分“暗刃”人手,密切关注着朝堂和京城的细微变化。同时,我也在继续深入研习系统提供的【药理应用】和【基础机关】知识,并将之前在陆家庄获得的“惑神香”配方与系统数据库进行比对分析,试图找到更多克制或追踪此类毒物的方法。
系统:“检测到‘惑心草’与‘赤血藤’、‘曼陀罗’提取物存在特定比例协同效应,可大幅增强致幻与操控效果。比对南疆已知植物图谱,发现‘赤血藤’仅生长于南疆‘黑沼’边缘,产量稀少,特征明显。若在边关或京城黑市发现此物异常流通,或可反向追踪‘幽泉’供应链。”
这条信息极为有用。我立刻通过父亲,将“赤血藤”的特征及可能用途,以“偶得古籍所载”的名义,秘密传递给了南境边军和楚晏。这或许能帮助他们更快锁定“幽泉”的制药窝点。
日子在担忧与忙碌中滑过。楚晏离京半月后,第一封密信通过特殊渠道送达我手中。信中言简意赅,却透着一股凝重:
“已至南境。‘幽泉’确与‘黑石峒’土司勾结甚深。黑石峒地势险要,擅用毒蛊,对朝廷阳奉阴违。发现数处疑似炼制‘狂血散’之隐秘山洞,守卫森严,且布有诡异毒阵,强攻伤亡必重。‘赤血藤’线索有用,正顺藤摸瓜。此地局势复杂,土司间亦有恩怨,或可分化利用。京中一切可好?念甚。勿回书,免留痕。”
短短数语,勾勒出南疆的险恶与任务的艰巨。毒蛊、毒阵、错综复杂的土司关系……我的心揪紧了。但看到他提及“赤血藤”线索有用,又略感欣慰。
我将密信内容牢记后焚毁,继续在京中扮演着温婉持重的未来世子妃角色,只是夜深人静时,对着南方星空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又过了十日,京中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位曾在太后寿宴上抚琴悼亡、疑似被五皇子利用过的已故抚远将军遗孀柳氏,竟在府中“暴病身亡”。京兆尹的勘验结果是“忧思成疾,突发心症”,但私下里有流言说,柳氏死前似乎接触过来历不明的人,收到过一些财物,死状也有些蹊跷。
消息传到安王府时,安王妃正在与我商量秋季府中用度的安排。闻听此事,安王妃只是微微蹙眉,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被卷进是非里,落得这般下场。”并未多言。
我却心中疑窦丛生。柳氏的死,是“幽泉”或五皇子残党灭口?还是另有隐情?我让泷飞暗中留意了一下柳氏府邸后续和京兆尹那边的动静,表面看来一切如常,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然而,就在柳氏“暴毙”后的第三日,我入宫陪伴太后时,却在慈宁宫花园“偶遇”了八皇子的生母——近年颇为得宠的丽妃。丽妃容貌娇艳,性子活泼,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多是些衣裳首饰、花鸟鱼虫的闲谈,末了却似无意般提了一句:“听闻安王世子南下公干去了?南疆那地方,山高林密的,可不太平。郡主在京中,也需多加小心才是,如今这京城啊,看着太平,指不定哪儿就藏着不干净的东西呢。”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我心中警铃微作。丽妃与五皇子、七皇子皆无甚瓜葛,平日也算安分,为何突然对我说这些?是善意提醒,还是另有所指?我面上含笑谢过她的关心,心中却将此事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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