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桑年吃得少之外,今晚大家都可劲儿了吃,锅里的饭不剩一粒。
瓦盆里的鸡蛋炒青菜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汤碗里还漂浮着两片菜叶子。
谢穗穗抱着个土碗,把底部舔得一丝油垢都没有,到了不用下水洗的程度。
但是空气中,依旧飘浮着炒鸡蛋的香味,浓郁得让人口水直流。
梁氏忍不住想,这得炒了多少鸡蛋,用了多少油,才会香成这样啊?
“弟妹今晚炒鸡蛋吃了?真香啊,秦氏家里做布庄生意,就是比咱们村里人有钱,出手也阔绰,我这个做嫂子的,真是为你们高兴,终于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瞧,穗穗吃得多欢快。”
梁氏笑眯眯地说道:“感觉青山都壮实很多了,还有巧云,脸色也好,宁宁更漂亮了。”
骆潇:“……”
这顿饭添加了神仙药吗?
有这么强大的功能?
她注意到,外头已经有村民跟着进来了,探头探脑的等着看热闹。
来者不善。
梁巧云已经把孩子拉到身后了,谢依宁和她们凑在一起,谢青山则站在骆潇身后。
梁氏话锋一转,便道:“记得以前我们家两个小子,也爱上山摸鸟蛋,可惜啊,村里穷,谁都想要这么一口,孩子们摸到三五个鸟蛋,真是不容易。
“回家叫我煮了,当即拿出四个来,说是给爷爷奶奶一人两个,就剩下一个,他们兄弟尝尝味。爷爷奶奶哪能吃啊,孩子正是补身体的时候,便又塞回去给他们吃了。
“怎么说呢,这人不能没有孝心。你孝顺爹娘了,爹娘也就疼爱你,弟妹你说是不是?”
婆婆立即附和:“红杏啊,这些鸡蛋你不用给我们,就算你给我们了,我们也会收起来,回头给孩子们补身体的。”
“德丰家的,你得了这么多谢礼,怎么能不孝顺公婆呢?这说不过去啊。”前来看热闹的村民说道。
骆潇怀疑,此人是梁氏请来的托儿。
她记得这两人关系很好,平日里就姐妹相称。
“家里孩子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婆婆说了她不要,给她收起来反而放坏了,天气一日热似一日的。”骆潇道。
余光里,婆婆的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
她说不要是讲礼,哪有儿媳妇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长房老二谢青岳怒道:“奶奶说不要是体恤你们日子艰难,但你不给就是不孝顺!”
“我还是你婶子呢,你对我这个态度就是孝顺了?”骆潇当即怼回去:“这么说来,婆婆是真想要秦氏给我们家的谢礼了?”
梁氏走上前来:“公婆养大家中几个孩子不容易,否则也不会有青山、桑年、宁宁他们。
“如今公婆年迈了,也吃不了几年好东西,按照我说,弟妹该把一半谢礼拿来孝敬公婆才对。”
婆婆哼了一声,下巴高昂,鼻孔都要冲到天上去了。
骆潇道:“公婆养大几个孩子确实不容易,等孩子们的爹回来了,我和孩子们劝劝他,多孝顺孝顺老人,别把该他孝顺的事情,承包给我们做了,更加显得他不孝顺。
“还有,当年孩子们的爹染上赌瘾、酗酒之后,大哥就和他分了家,公婆也不想被他拖后腿,便选择去大哥家过日子。
“那时候公婆尚且年轻,还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帮着锄地、种田、喂猪、养鸡,为大房创造了多少价值,实在是劳苦功高。
“所以,大哥、大嫂孝顺公婆的事情,我也不抢着了,显得我很不懂事。”
梁氏、婆婆、谢青岳脸色巨变。
骆潇又抢白道:“若婆婆和大嫂执意要分走一半谢礼的话,那从现在开始,两家合并成一家。
“把公婆当年多分给大房的田地、房屋,以及多年来为大房创造的价值,放在一起计算,再平分给二房。
“做到以上,该我们孝顺的,一文钱不少,大嫂,你觉得怎么样?”
梁氏觉得不怎么样。
她被气得七窍生烟。
当初就是为了不被谢德丰拖累,她才以孩子的将来为由,说动公婆分家的。
并且把公婆留在自己家中,多两份劳动力,还可以多分一些田地和屋舍。
当初大家可都认为,是谢德丰不做人,大房才不得不与之切割的,大房是受害者。
所以,她才敢带婆婆、儿子来分走谢礼的同时,故意让好姐妹把其他邻居喊来。
就是要给骆潇施压。
可是现在经骆潇这么一说,大家便都明白过来,当年分家是他们大房占了便宜。
孝顺公婆的事情本该他们大房做主力。
“大嫂好像不愿意?为什么不愿意呢?因为占了太多便宜,现在要分出来,心里在滴血吗?”
骆潇直接说道。
“我们二房好不容易才吃一顿鸡蛋,你们就找上门来要分走一半谢礼?下午秦氏被拽往鬼门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手相助啊?当初我们吃糠咽菜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来关心孩子长身体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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