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潇特意让婆子多做菜的,她留下一半准备晚上吃,她痛恨下厨。
吃过午饭,两人各自睡了一会儿,便起来上街买东西,阳光很晒,骆潇撑着伞,谢桑年自己推动轮椅。
大概谢桑年的容颜太出挑,气质清冷出尘,却坐在轮椅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眼神里透着惊艳和可惜之色。
骆潇在同一家店铺里,把床单被褥全部买齐,老板表示可以送货上门,骆潇便让店家傍晚时分送去。
她和谢桑年出了店铺大门,往书肆而去。
推着轮椅进门,骆潇收了伞,弯腰靠近谢桑年耳朵:“你去挑选几本想看的书,笔墨纸砚再买一套。我去那边看看话本子。”
上次买的那套笔墨纸砚,放在竹溪村了,何裕兴过去的时候忘记让他帮忙带回来了,只能重新买。
谢桑年“嗯”了声,看着骆潇走向话本子区域,他才转动木手轮,去挑了几本书,以及一套普通的笔墨纸砚,放到柜台上结账。
这才问:“掌柜的,不知您此处可需要人抄书?我可试试。”
从他进来开始,掌柜的就注意到他了,出色的容颜,淡漠出尘,自带一股隔绝尘世喧嚣的静谧气场。
又看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总觉得这样的人写出来的字一定很有风骨,非常漂亮。
便拿出笔墨来,洁白的宣纸铺开在他面前,让他写两个字试试看。
“公子的字若是写得好,自然是可以的。”掌柜的说道。
谢桑年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字,便推到掌柜的跟前。
这么快,这么少?
掌柜的开始觉得自己刚才“以貌取人”不对了,结果看到上面字时,愣住,竟是看了许久,眼底渐渐出现惊艳之色。
谢桑年只写了一个“永”字。
一笔一划皆含书法根基。
“公子此字,笔笔有源,很是严谨。今日这活儿,非公子莫属。”掌柜的由衷赞叹,便要请谢桑年入内室,和他商谈酬劳事宜。
却不料此时,一道声音横插进来,带着怒火和鄙夷:“掌柜的可不能用他,若是用了他,你们这承文轩,恐怕再无文人光顾!”
掌柜的闻声大惊,朝门外看去,进来的是一身穿云江书院学子服的少年。
谢桑年也看见了他,正是谢青林。
谢青林眼里似有一团怒火,恨不得将谢桑年烧成灰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今日他娘来县城找他,他才得知谢家二房在村里,做出了那么多大事。
曾经人人避之不及的谢家二房,现在居然要带领全村致富,而且还是造纸,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谢青林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结果又在街边看见谢桑年和骆潇,这两人的穿衣打扮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如果不是他知晓他们的出身,根本不会认为他们是乡下人。
他和母亲偷偷在人群中,跟了骆潇和谢桑年一路,亲眼看着谢桑年拿出银子买了书和笔墨纸砚,他震惊不已。
妒火在胸膛里燃烧。
紧接着又注意到谢桑年坐着的轮椅,这把轮椅也需要不少银子,曾经瘸腿的谢桑年,居然能坐上这么好的轮椅,凭什么?
现在居然还被掌柜的看中,要让谢桑年抄书,可以给谢桑年酬劳……
谢青林简直忍无可忍,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的话语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书肆内外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谢青林越发昂首挺胸,道:“掌柜的有所不知,此人曾是云江书院的学生,读书确实不错,但他品行不端,手脚不干净!”
众人的视线“唰”地落在谢桑年脸上,少年面容清冷,自带疏离之感,并不像是品行不端之人啊。
谢桑年的脸色沉冷几分。
越来越多的人往他周边围拢。
骆潇在话本子区域,察觉到动静,立即看过来,就看到谢桑年被包围了。
可惜他被包围在人群中,看不见他的神色,骆潇从人群之外挤进来,不仅看到谢桑年,还看见谢青林。
谢青林趾高气昂:“各位可都看见这把轮椅了?他曾经可不是瘸子,而是被他亲生父亲打断了腿,成为瘸子的!
“他一个读书出色的学子,前途无量,按理说他父亲应该好好供他读书才是,可他父亲却亲自打断他的腿,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番话,可把大家的好奇心高高吊了起来。
书肆内还有一些云江书院的学子,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想起了去年的事情,便开始议论。
“此人莫非是谢桑年?从他进入书院开始,每次测试都稳居榜首之位,一度越过曾经最厉害的韩千山,成为夫子的得意门生!”
“我也听说过他,只是此人疏冷,不曾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好像是说他行窃,被夫子发现,把他父亲叫来,他父亲原本要砍断他的手,结果被他避开,混乱之下打断了腿。”
“行窃之人,品行败坏,书院肯定容不下他了。腿断了,残疾之人不能参加科考,科举之路也断了。从此他彻底消失在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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