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旧医院藏在狭窄巷弄深处,斑驳的墙面爬满暗绿色的藤蔓,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在黄昏的余晖里透着渗人的凉意。
苏砚握紧口袋里的“影”字扣,指尖能感受到铜扣传来的微弱温热——
这是母亲留下的保护派信物,自从得知遗忘派在此制造“执念遗忘剂”,铜扣的温度就没降过。
“姐姐,这里的气息好压抑。”
阿夏跟在身后,小手紧紧抓着苏砚的衣角,校服裙摆被巷子里的晚风拂得轻轻晃动。
她的瞳孔偶尔闪过一丝银光,这是能力觉醒后对扭曲执念的本能感应,“我能感觉到,很多人的‘记忆’被压在这里,像沉在水底的石头,喘不过气。”
苏砚抬手按在医院斑驳的铁门上,铁锈顺着指尖滑落。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老旧骨骼摩擦的声音。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霉味和淡淡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粉色颜料的味道,和育英高中画室、林薇注射的液体如出一辙。
“小心点,跟着我。”
苏砚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按下开关,一道光柱刺破黑暗。
医院大厅空荡荡的,散落着破旧的长椅和积满灰尘的挂号台,墙角蛛网密布,地上的瓷砖碎裂不堪,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阿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遗忘派的能量在地下室,从这里下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里面有个很强的‘执念源’,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
两人顺着布满锈迹的楼梯往下走,潮湿的空气让墙壁渗出细密的水珠,手电筒的光柱里漂浮着无数尘埃。
走到地下室门口时,苏砚发现门板上刻着个黑色的符号——
和母亲地图上标注的“遗忘核心”符号完全一致,符号边缘还残留着未干的粉色颜料,像是刚刻上去不久。
“就是这里了。”
苏砚压低声音,指尖贴着门板轻轻一推。
然
门轴发出沉闷的声响,地下室的景象赫映入眼帘:
巨大的空间里,一台一人多高的黑色机器矗立在中央,机器表面布满复杂的管线,顶端有个透明的玻璃舱,里面装满了淡粉色的液体,正随着机器的运转缓缓流动,散发出和颜料一致的气味。
机器周围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动作僵硬地调试着仪器,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自主意识。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机器后方传来。
苏砚抬眼望去,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缓缓转过身,他的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和玻璃舱里一样的粉色液体,正是“执念遗忘剂”。
“你是遗忘派的首领?”
苏砚握紧起源铜扣,指尖泛出淡淡的金光。
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执念能量异常强大,却带着一种扭曲的平静,像是所有的情绪都被刻意压制了。
男人轻笑一声,举起手里的玻璃瓶:
“我叫顾言之,曾经是影缝研究室的研究员。你们应该见过这东西吧?育英高中画室的粉色颜料,林薇注射的液体,都是它的半成品。”
他走到机器旁,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外壳,“这是‘遗忘核心’,能批量制造遗忘剂。
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整个老城区的人都会忘记自己的执念——
那些痛苦的、纠结的、放不下的记忆,都会消失不见。”
阿夏突然上前一步,瞳孔里的银光越发明显:
“不对!执念的本质是爱,不是痛苦!
林薇对爸爸的爱,陈明对爸爸的原谅,这些都是执念,为什么要忘记?”
她的声音带着稚气,却字字铿锵,“忘记了执念,就等于忘记了那些重要的人!”
顾言之的眼神暗了暗,镜片反射着地下室的冷光:
“小姑娘,你不懂。执念带来的只有痛苦。
我女儿当年就是因为放不下对我的怨恨,抑郁而终。
如果她能忘记那些执念,或许就能好好活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研究遗忘剂,就是想让所有人都摆脱这种痛苦——
没有执念,就没有伤害。”
苏砚心头一震,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
“遗忘派的首领,当年因为女儿的去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才会走上‘遗忘执念’的极端。”
她看着顾言之,轻声说:“你女儿的执念不是怨恨,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你以为忘记就能解脱,可真正的解脱,是正视那些执念,而不是逃避。”
“闭嘴!”
顾言之突然激动起来,举起手里的遗忘剂,“你们根本不知道执念有多可怕!我亲眼看着女儿一天天消沉,看着她用刀片划自己的手腕,那些伤口,和林薇手腕上的划痕一模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