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叶倩倩声音清朗,刻意提高了音量,引得楼内更多宾客侧目,“你我各演奏一曲,乐器自选,主题不限,由此间诸位同道评判高下,公平公开。若小女子侥幸胜了,”顿了顿,明眸直视韩谦玉,“便请韩圣子带着你的人,即刻离开,此后不再叨扰我姐妹二人。”
韩谦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折扇“啪”地合拢,笑道,“有趣!若是在下胜了呢?”
“若圣子胜了,”叶倩倩毫不犹豫,“我姐妹二人,可各应圣子一事,只要不违道义,不逾底线。”
“好!君子一言!”韩谦玉抚掌,“快马一鞭!便依姑娘所言!”他自觉胜券在握,转头对晓佳朗声道:“晓佳,取我的“焦尾”来!”吩咐完毕,又看向叶倩倩,笑容可掬,“比试之前,可否请姑娘告知芳名?韩某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地称呼。”
“冰璃。”
“叶倩倩。”
“叶倩倩……叶间清风,倩影翩然。形声皆美,意蕴双绝。好名字!果真配得上姑娘这沉鱼落雁之姿,空谷幽兰之质。”韩谦玉赞誉之词脱口而出。
此时,晓佳已捧来一张古琴,琴身暗紫,纹路如云。韩谦玉净手焚香,仪态从容,而后端坐琴前,十指轻抚琴弦。
下一刻,淙淙琴音流淌而出。初时如幽涧滴泉,清冷孤高;继而似春江潮水,绵绵不绝;忽而又转如空山鸟语,悠然自得。琴音婉转缠绵,袅袅婷婷,确有其独到之处,回荡在圣霖楼内,引得不少客人侧耳倾听,面露赞赏。
“倩倩,”冰璃闻曲,面色微沉,以传音入密之术对叶倩倩道,“这韩谦玉倒非全然是绣花枕头,琴技确有不俗之处,隐隐有大家风范。你有几分把握?”
“冰璃姐,放心。稍后,我定让他今后听到音律二字,都绕道走!”叶倩倩嘴角微扬,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同样传音回道。语气中的笃定,让冰璃心中稍安,虽仍有疑虑,但仍然选择相信。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楼内静默片刻,随即响起阵阵赞叹之声。
“韩圣子果然名不虚传!”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听得众人的赞叹,韩谦玉志得意满,目光投向一直闭目似在养神的叶倩倩,以为已被自己的琴音所折服,缓声道,“倩倩姑娘,觉得韩某此曲如何?还请指教。”
叶倩倩缓缓睁开明眸,眼中一片平静,无喜无悲,只淡淡吐出评价,“尚可。”既无惊艳,亦无贬低,仿佛在评价一件寻常之物。
“哦?那韩某便洗耳恭听姑娘仙音了!”这平淡至极的反应,让期待看到对方惊叹佩服神情的韩谦玉面色一僵,愠色难以抑制地爬上眉梢,语气已带上了几分不服。
“姑娘,您需要什么乐器?楼内备有瑶琴、玉笛、笙箫……”晓佳上前轻声询问。
叶倩倩轻轻摇头,纤纤玉指在储物戒上一抹,一道流光闪过,怀中已多了一件造型奇特的乐器。琴身曲线优美,梨形共鸣箱,四根琴弦紧绷,正是琵琶。
“这是何物?”韩谦玉从未见过此种乐器,一脸疑惑。
“此物名唤’琵琶’。”叶倩倩淡然答道。
“琵琶?”韩谦玉与周围众人皆露好奇之色,低声议论。
叶倩倩不再多言,怀抱琵琶,端身坐稳,屏息凝神。刹那间,整个圣霖楼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和那件名为“琵琶”的乐器上。
只见她玉指轻拢慢捻,猛地一划——
“铮!”
一声裂帛般的锐响,打破了寂静!紧接着,急促而富有节奏的轮指如暴雨倾盆,铿锵有力的音符奔涌而出!不再是韩谦玉曲中的风花雪月、小桥流水,而是金戈铁马、沙场秋点兵!
乐声时而急促如马蹄踏碎山河,时而紧张如密鼓催动征程,时而肃杀如寒风吹拂铁衣。一股惨烈、雄壮、令人血脉贲张的战场杀伐之气,随着乐音弥漫开来,瞬间将楼内众人拉入了一个幻象中的古战场!
楼中那些真正懂音律、好音律之人,无不变了脸色,手中的杯盏停在半空,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全身心沉浸在这前所未闻的乐曲之中。
“天哪……这肃杀之意,我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快看!那位听客竟似有所悟,入定了!”
“此段……悲壮苍凉,似英雄末路,令人扼腕!”
……
乐曲层层推进,高潮迭起,最终在一声决绝的扫弦中,戛然而止!
曲终收拨,万籁俱寂。
圣霖楼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众人仍沉浸在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乐音画卷之中,耳畔似乎还回荡着战鼓号角,心神摇曳,难以自拔。直到一股不弱的灵力涟漪从二楼雅座扩散开来,伴随着一声清越长啸,才将众人从肃穆悲壮的意境中拉回现实。
“多谢姑娘!一曲点拨,助李某突破瓶颈,此恩铭记!”只见那位身着四爪蟒袍的青年骤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周身气息明显强了一截!他长身而起,对着叶倩倩郑重拱手,声音带着激动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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