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先前所有为顾时辩护的声音,所有质疑的目光,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骇然,以及……滔天的愤怒!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肃静——!!!”
顾时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返虚期修士的磅礴灵力,轰然炸响,硬生生将广场上沸反盈天的哗然与骚动压了下去。哪怕铁证如山般的影像仍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依旧岿然不动,面色沉静如水,只是那扫视全场的目光,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隐晦的杀意。
“慕长老!”顾时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还不现身?!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圣教数百年的基业,毁在这些听信一面之词、便轻易被人蒙蔽的同道手中吗?”
话音落下,数道强横的气息瞬间降临广场。以祁山和圣女李竹沁为首,一众天衍圣教的高层长老显出身形,他们将广场中央的酒柩、虞柒柒等人隐隐包围。这些人个个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周身灵力暗涌,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而祁山和李竹沁的神情略显木然,眼神不似往日灵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
“诸位道友!我九大上古宗派虽平日偶有摩擦竞争,但皆以正道自居,何曾用过如此下作不堪的手段进行构陷?元极仙宗此举,分明是要将我天衍圣教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其心可诛啊!”慕君璞从人群中迈步而出,先是朝着欧阳花我等其他大宗代表拱手,一脸悲愤与委屈。
慕君璞声情并茂地诉苦后,猛地转向全场修士,朗声道,“诸位道友,切莫被那妖女的片面之词所惑!她所谓证据,不过是移花接木、栽赃陷害的拙劣伎俩!老夫这里,亦有铁证在此,请诸位一观真假!”
说罢,慕君璞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两枚早已准备好的竹简。
光华再现,空中凝聚出新的影像。影像的场景与虞柒柒所展示的惊人相似,同样是抽魂炼魄、活人试药的惨剧,然而,关键之处在于,施行这些暴行的人,其服饰、功法光芒都被巧妙地模糊或替换,再也看不到任何与天衍圣教相关的特征,仿佛是一群来历不明的魔修所为。
而另一份影像,则清晰地显示出身穿元极仙宗服饰的酒柩,在天衍圣教后山竹林,以凌厉手段“击杀”了一名身着天衍圣教长老服饰的修士。这影像显然是经过精心剪辑,掐头去尾,只保留了最刺激眼球的“杀人”片段,将其栽赃陷害的意图表露无遗。
这两段影像一出,原本几乎一边倒的局势,瞬间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广场上再次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许多人都露出了困惑和犹豫的表情。真相在真伪难辨的证据面前,变得模糊不清。
高台上,欧阳花我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缓缓起身。他脸上带着惯有的圆滑笑容,目光在顾时和酒柩之间转了转,呵呵一笑道,“顾教主,看来今日之事,其中误会颇深啊。天衍圣教乃我正道标杆之一,想来绝不会做出那等天怒人怨之事。至于这误会如何澄清,终究是贵教内部事务,我等外人,实在不便插手。诸位道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欧阳花我这话看似和稀泥,实则表明了置身事外的态度。说罢,他也不等其他人回应,对着顾时及其他宗派代表微微拱手,“顾教主,诸位道友,我百花神教宗内尚有要事,先行告退。”随即,便带着门下弟子,化作一道道流光,径直离去。
有了百花神教带头,本就不想卷入这滩浑水的青云剑宗、玄霜教、异闻阁等势力代表也纷纷起身告辞,率领门人迅速离开。连九大上古宗派都选择明哲保身,其余那些中小势力自然更不敢逗留,片刻之间,原本人声鼎沸的广场,便冷清了大半。无论真相是元极仙宗指控的堕入魔道,还是天衍圣教反诉的阴谋构陷,这趟浑水都绝非他们能蹚的。
转眼间,高台上便只剩下北海冰宫一行人尚未离去。
“冰宫主,你还不离去?难不成……北海冰宫已经决定要投靠元极仙宗了?”顾时目光阴冷地看向依旧安然坐在蒲团上的冰雪儿,语气渐寒。
“投靠?”冰雪儿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以我北海冰宫的实力,何需寄人篱下?”
冰雪儿缓缓起身,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不过,有件事顾教主或许不知,我北海冰宫的三位宫主,本就与元极仙宗的宗主师出同门,份属同枝。今日之事,北海冰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话如同又一记重锤,让顾时和天衍圣教众人刚刚稍缓的脸色,瞬间再度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倒是你,慕长老,好一个双面细作!连酒柩这般狐狸转世的人物,竟都被你骗了过去,真是好手段!”冰雪儿却不管他们难看的脸色,转而将清冷的目光投向慕君璞,轻轻鼓掌,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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