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去，废品站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引擎声。陈凡推开铁门，看见黄毛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门口，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品。

“陈哥，早啊！”黄毛利落地跳下车，脸上带着难得的认真表情，“按你说的，这批货我们都初步分类过了。”

陈凡上前检查，发现这批废品确实比上次整齐了许多。塑料瓶按种类分别装在编织袋里，废纸板捆扎得整整齐齐，连金属件都大致按材质分了类。

“不错，有进步。”陈凡赞许地点头，“特别是这些铝制品，分得很仔细。”

黄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你教得好。不过...”

他欲言又止，陈凡会意：“遇到什么困难了？”

“有几个兄弟觉得干这个太麻烦，不如以前来钱快。”黄毛压低声音，“昨天二狗子还说要带人去找别的废品站麻烦，被我拦住了。”

陈凡沉思片刻：“这样吧，今天你们留下来帮忙，我教你们一些更赚钱的门道。”

黄毛眼睛一亮：“真的？”

这时，老林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黄毛，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怎么又来了？”

陈凡赶紧解释：“林叔，强哥是来送货的，而且我请他们今天留下来帮忙。”

老林将信将疑，但看在那车分拣整齐的废品份上，还是点了点头：“随你便，不过别耽误正事。”

上午的废品站格外忙碌。新设备的加工业务已经传开，附近七八家小回收站都送来了待处理的废品。院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料，工人们忙得脚不沾地。

黄毛和他的两个手下起初还有些笨手笨脚，但在陈凡的耐心指导下，很快掌握了要领。

“看这个电机，”陈凡拆开一个废旧电机，指着里面的铜线圈，“这些铜线要完整地取出来，不能剪断。完整的铜线比碎铜每公斤能多卖三块钱。”

黄毛学得很认真，还不时用手机拍照记录。他的两个手下起初有些不情愿，但在看到实实在在的收益后，也渐渐投入起来。

中午吃饭时，林晓雪给大家送来了饭菜。看到黄毛等人满手油污地在院子里干活，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真的在帮忙？”她小声问陈凡。

陈凡笑笑：“人都是会变的，只要给他们机会。”

饭后结算，黄毛这一车货卖了一千二百多块钱，比上次又多了两百。陈凡按约定分给他们一半，黄毛数着厚厚的钞票，手都有些发抖。

“这...这比我们以前瞎混一个月挣得还多！”他激动地说。

陈凡趁机说：“只要你们愿意踏实干，收入还会更高。我观察过了，你们对这片很熟，如果能专门负责收周边小作坊的工业废料，利润空间更大。”

黄毛连连点头：“陈哥，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然而，就在气氛一片融洽时，麻烦找上门来了。

下午两点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废品站门口。车上下来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

“强子，你他妈在这干什么？”光头冲着黄毛吼道，“豹哥让你去收账，你倒好，在这儿捡起破烂来了？”

黄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虎、虎哥，我...”

光头一巴掌扇在黄毛脸上：“没出息的东西！豹哥白养你了？”

陈凡上前一步，挡在黄毛面前：“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光头斜眼打量着陈凡：“你就是那个撬我们墙角的小子？听说你很会忽悠人啊？”

老林见状要打电话报警，被陈凡用眼神制止了。

“虎哥是吧？”陈凡平静地说，“强哥现在是在正经工作，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问题吗？”

“正经工作？”光头嗤笑，“捡破烂也算正经工作？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陈凡不慌不忙地拿出今天的账本：“光是今天上午，强哥他们就挣了六百多。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一万五六。不知道虎哥说的正经工作，一个月能给多少？”

光头被问住了，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开始窃窃私语。

陈凡趁热打铁：“而且这行越做越熟，收入只会越来越高。最重要的是，这钱赚得踏实，不用担心哪天就进去了。”

光头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一把揪住陈凡的衣领：“小子，你挺能说啊？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这破地方砸了？”

“你可以试试。”陈凡面不改色，“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们这儿到处都是监控。而且...”他指了指院子里的工人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光头环顾四周，果然发现整个院子的人都在盯着他们。那些平时被他欺负的小商贩们，此刻眼中都带着敌意。

“虎哥，”黄毛突然开口，“我觉得陈哥说得对。我们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你看大斌，上个月不是进去了吗？”

光头的手慢慢松开了。他盯着陈凡看了很久，突然问：“你这活儿...真这么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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