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虎哥出去了。
陈凡坐回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铜价的K线图。
数字还在跳。
四万七千五。
四万七千三。
四万七千二。
每跳一下,赵老六的棺材板,就被钉紧一分。
晚上七点,张叔来找陈凡。
他脸色不太好,搓着手,很局促:“凡子,赵老六……他上钩了。”
“怎么说?”
“他说要那批货,全部要。”张叔说,“但价格……他想压到两千一。”
“不行。”陈凡摇头,“两千三是最低价,一分不能少。你跟他说,这批货不止他一个人想要,还有别的买家在谈。如果他不要,明天就出给别人。”
张叔点点头,出去打电话了。
十分钟后,他回来,脸色更差了:“他……他答应了。两千三一公斤,全要。说明天上午带钱来提货。”
“现金?”
“对,现金。”张叔说,“他说不敢走银行,怕被查。”
陈凡笑了。
赵老六这是彻底昏头了。
两百公斤特种合金,按两千三一公斤算,四十六万。现金交易,不留痕迹。
但问题是,赵老六哪来这么多现金?
“他跟谁借的钱?”陈凡问。
“疤哥。”张叔小声说,“他又找疤哥借了五十万,加上自己凑的,勉强够。”
又借五十万。
月息三分,一个月光利息就一万五。
加上之前那两百万,一个月光利息就得六万。
赵老六那个废品站,一个月净利润也就十万左右。
利息就吃掉一大半。
他这是在赌命。
“张叔,”陈凡说,“明天交易的时候,你全程在场。钱点清楚,货让他验。交易完,你就撤,别多留。”
“我……”张叔犹豫了一下,“凡子,我儿子那债……”
“交易完,你儿子那二十万,疤哥会免掉。”陈凡说,“这是我跟疤哥谈好的条件。”
张叔眼睛一下子红了:“凡子,我……我……”
“过去的事,不提了。”陈凡拍拍他肩膀,“明天把这事办好,你就彻底自由了。”
张叔用力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天上午十点,赵老六来了。
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两个人——疤哥,还有疤哥的一个手下。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后备厢里放着两个黑色的旅行包。
交易就在仓库里进行。
陈凡没出面,让虎哥和张叔处理。他在办公室的窗户后面看着。
仓库门开着,能看见赵老六在验货。他拿着便携式光谱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对着那些金属锭一个个测。测完一个,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测出来的含量,确实是铼5%,钽3%。
跟他“知道”的一样。
“妈的,”赵老六骂了句,“还真是这个含量。陈凡那小子,果然不识货。”
疤哥在旁边抽烟,没说话。
验完货,赵老六把两个旅行包拎过来,拉开拉链。
里面是成捆的现金,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虎哥和张叔开始点钱。一捆一万,一共四十六捆,点完,没问题。
“货搬上车。”赵老六对疤哥的手下说。
两百公斤金属锭,四个人搬了两趟,全部装进面包车。
“走了。”赵老六上了副驾驶,疤哥开车,手下坐后面。
面包车驶出废品站,消失在街角。
虎哥和张叔拎着两个旅行包回到办公室。
“凡哥,钱在这儿。”虎哥把包放桌上。
陈凡没看钱,而是问:“赵老六说什么了没?”
“就说了一句‘陈凡那小子果然不行了’。”虎哥说,“看那样子,是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陈凡点点头,拿起手机,给安泰的孙经理发了条微信:
“孙经理,我手里那批特种合金,有人按两千三一公斤买走了。含量是铼12%,钽8%。买家好像不知道真实价值。”
孙经理秒回:“什么?!铼12%?那市场价至少四千!谁买的?”
“赵老六。”
“赵老六?他疯了吗?这个含量,加工厂抢着要,一公斤五千都有人收!”
“所以他可能很快就会转手。”陈凡说,“您那边如果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
“必须关注!”孙经理说,“陈凡,下次有这么好的货,先找我!价格好说!”
“一定。”
陈凡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远处,赵老六的废品站方向,似乎有烟升起。
下午两点,铜价跌到四万六千五。
赵老六的废品站门口,开始聚集人。
虎哥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是债主。赵老六不光欠疤哥的钱,还欠了好几个散户的货款,加起来得有小一百万。现在铜价跌了,他那些废铜卖不出价,债主怕他跑,堵门要钱呢。”
陈凡没说话。
三点,铜价跌到四万六。
赵老六的废品站里传来争吵声,接着是砸东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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