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板,你昨天卖的这批货,如果按合作社今天的指导价,应该是7644元。”他说,“但你实际拿到5880元,少了1764元。差价30%。”
院里院外,瞬间炸了。
“多少?差三成?!”
“我看看!让我看看!”
“赵老六那孙子,压价这么狠?!”
瘦小男人凑到手机前,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睛瞪得老大。他的手开始抖,嘴唇也在抖。
“三……三成……”他喃喃着,“我昨天还觉得,能卖到两千一就不错了……没想到……没想到……”
陈凡把手机递给苏晴。
苏晴接过去,连接投影仪。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被放大投在白板上。
7644元 vs 5880元 差价:1764元(30%)
那几个鲜红的数字,像耳光一样,扇在每个人脸上。
现场一片哗然。
“我上个月卖了一批铜,赵老六给的四万二,是不是也少了?”
“还有我!我那个塑料……”
“妈的,这帮黑心贩子!”
陈凡等议论声稍微平息,才继续说:“这位老板的遭遇,不是个例。很多散户、小站,因为信息不对称,因为不懂行情,因为找不到更好的买家,只能被中间商压价。压个10%、20%,甚至像今天这样30%。”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合作社要做的事,就是打破这种信息壁垒。”他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字:透明。
“我们建价格指数,公开行情。我们做标准化,统一质量。我们搞共管账户,统一结算。所有环节,所有价格,所有账目——全部透明。”
他转身,看着院外的人群:“合作社不强迫任何人加入。但只要你来,我们就教你该怎么干,告诉你该卖什么价。你想自己干,我们给你信息。你想跟着干,我们给你平台。”
瘦小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陈老板,我……我现在能加入吗?”
“能。”陈凡说,“去找刘姐登记。登记完,你下一批货,按合作社的价收。”
男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陈老板……谢谢你……谢谢你……”
陈凡赶紧把他扶起来:“大叔,别这样。该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愿意站出来。”
男人抹着眼泪,走向刘红梅。
刘红梅已经在桌子后面坐下了,面前摆着登记表。她看了男人一眼,递过去一张表:“姓名,身份证号,站点地址,联系电话。不会写我帮你填。”
男人颤抖着手接过笔。
院外,更多的人开始往前挤。
“刘姐!我也要登记!”
“给我一张表!”
“我先来的!”
场面一下子乱了。
虎哥和李强赶紧过去维持秩序。
陈凡退到一边,看着这一幕。
苏晴走过来,低声说:“陈总,效果比预想的还好。”
陈凡点点头,没说话。
他看着那些挤在桌前登记的人,看着他们脸上急切的表情,看着他们手里攥着的、皱巴巴的收据。
那些收据上,写着的可能是一个月的饭钱,是孩子的学费,是老娘的药费。
也写着这个行业最残酷的真相——信息差,就是剥削。
“苏晴,”陈凡忽然说,“价格指数网站,从明天起对外开放查询权限。不用注册,不用登录,谁都能看。”
“明白。”
“另外,”陈凡顿了顿,“在网站上加个功能:历史价格查询。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过去一个月、三个月、半年,各种废品的价格走势。”
苏晴眼睛一亮:“好主意。这样他们就能判断,什么时候该卖,什么时候该囤。”
“对。”陈凡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正说着,刘红梅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摞登记表,大概有十几张。
“陈老板,”她说,“这才半小时,收了十四份申请。照这个速度,今天城西这片,能收二三十家。”
陈凡接过表格,翻了翻。
大部分是散户,也有几个小站的老板。
“刘姐,”他问,“这里面,有赵老六那边的人吗?”
刘红梅冷笑一声:“有。刚才登记的那个瘦子,就是给赵老六干了三年的老客户。还有几个,也是赵老六的固定货源。”
她看向院外,眼神锋利:“赵老六的人,这会儿应该就在人群里看着呢。”
陈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人群边缘,有几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聚在一起抽烟。他们没往前挤,只是冷冷地看着这边。
其中一个,陈凡认得——是赵老六的外甥,以前在城南见过。
“让他们看吧。”陈凡说,“看了,才会怕。”
公开课继续进行。
陈凡接着讲《操作手册》里的内容,讲怎么分类,怎么打包,怎么记录。苏晴演示快速检测设备,李强教大家用合作社的App。
院外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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