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没有动过脱离铁家的念头,只是这南岭修仙界,看似广袤无垠修士数以万计,实则只有两种人的立足在南岭的大地上。
一种是如参天巨木般屹立不倒的五大势力,另一种,便是如无根浮萍般飘泊不定的散修。
至于那些依附于五大势力的小门派、修仙家族,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五大势力豢养的鹰犬,生死荣辱皆系于他人之手。
更何况,五大势力早已定下三条铁律,如三座大山般压在所有修士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其一,须择一强大势力尊为上宗,岁岁纳贡,以示臣服。
其二,非逢道劫之乱世,各方势力不得擅启战端,大举相互攻伐吞并,且修行之士不得插手凡俗王朝更迭,亦不可滥杀无辜凡人,若有违逆,一旦查实,必遭夷灭之祸。
其三,一旦修士间爆发大战,各方势力须听从五大势力号令,若有阳奉阴违者,事后必遭清算,无一可幸免。
铁家,在子午谷的庞大体系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众多附庸势力中的一个小角色。
然而,在子午谷的其他附庸门派和家族眼中,铁家却如同一头潜伏的猛兽,令人忌惮。
没有人敢轻易冒犯这个数百年矗立不倒的家族。
五大势力之间,在非道劫期间,向来有互不侵犯的默契,如同井水不犯河水。
这规矩,自然也约束着其麾下的附庸势力,不得轻易挑起争端,更不能插手他族内务。
这便是笑长歌心中最大的顾虑,他不敢轻易投奔其他附庸势力。
他虽无资格冠以铁姓,但体内流淌着一半铁家血脉,这层身份如同一把双刃剑。
一旦被发现他在外偷师学艺,恐怕还未等他羽翼丰满,便会被铁家捉回,下场可想而知。
偷偷摸摸地投靠?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笑长歌自己掐灭了。
修仙界中,不管家族还是门派都十分看重忠诚,能被他们委以重任的大多是从小就在内部长大的。
而但凡身怀修为之人,无论高低,都会引来宗势力旁人的警惕。
除非实力差距悬殊,可以轻易碾压,但即便如此,也没几个人愿意平白无故地惹上麻烦,除非对方身上有着异于常人的价值,值得冒险。
至于说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修?
笑长歌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他不止一次从父亲口中听闻散修的悲惨境遇,那些故事如同梦魇一般,时常在他脑海中回荡。
就算是铁家最不起眼的打手一职,每个月完成任务也能得到一枚小聚气丹作为酬劳。
而那些散修呢?想要获得一枚小聚气丹,不说比登天还难,但也要历经几番风险。
他们要么深入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冒着生命危险采摘灵药,然后拿到一些偏僻的小坊市去换取那微薄的报酬;要么就去燕山上碰碰运气,看看燕山老祖道场中的人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效劳的地方;再者,便是纯粹地撞大运,看看能不能遇上外出游历的五大势力的门人弟子,或许能从他们手中得到一些赏赐,或者和他们进行交易。
然而,灵药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灵药附近往往有强大的妖兽守护。
灵药在生长过程中,会自发地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灵气,滋养自身,而妖兽一旦发现灵药,便会如同忠诚的卫士一般守在旁边,静静地等待灵药成熟,然后一口吞下,借此提升自身修为。
甚至连一些普通的野兽,也会受到灵药的吸引,本能地在灵药附近徘徊,如同妖兽一般守护着灵药,等待着成熟的那一刻,将其吞噬。
而那些散修,要么是无缘拜入各大修仙势力,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自己身具灵根,踏上了这条充满荆棘的修仙之路;要么便是散修的后裔,继承了父辈的衣钵,继续在这条路上挣扎;又或者是那些修为低微,年老体衰,亦或是身负重伤,对宗门势力已无利用价值,而被无情抛弃的修仙者后裔。
总而言之,这些散修的后裔,从出生起便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多舛。
他们在丹药、法器、功法等方面,都远远逊色于那些出身名门正派的修仙者。
他们所学的法术,大多是一些粗浅的基础五行法术,或者是灵气护罩这类低级的防御法术。
他们大多也都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就算侥幸遇上了灵药,也往往难以从守护灵药的妖兽手中夺取。
毕竟,他们能找到的灵药,各大势力只会比他们更早发现。因此,他们不仅要面对凶猛的妖兽,还要时刻提防着那些来自修仙势力的门人弟子,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而那些侥幸踏上修仙之路,甚至从妖兽口中夺得灵药的散修,就算他们凭借着父辈的余荫,掌握了一些修仙之法,但这些法术既然是学自各大势力,那么这些势力自然有应对之法。
在修为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散修想要战胜那些出身名门的修仙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便已经被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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