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的双脚,稳稳地踏在了松软湿润的林间土地上。他津沽落地无声,身形转换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完全是凭借着对身体的精妙控制和凡俗武学的身法技巧。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那男子的眼中。他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嘴角那抹僵硬的笑容下,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与贪婪迅速蔓延开来。
“呵……原来如此。”男子心中冷笑,原本因青木盾而产生的忌惮瞬间消散大半,“我还当是什么高人,原来只是个走了狗屎运踏上修仙之路,得了件厉害防御法器的修士罢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从树上下来,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御风术或者轻身之类的仙家法术,而是纯粹的、凡人武者腾挪闪避的技巧!虽然这身法也算灵巧,但在修仙者眼中,与蝼蚁爬行无异。至于为何因此而看轻刘民,那是因为出门在外的修士大多都会选择学一些赶路或追敌的法术防身。从刚才的行为他误以为刘民是一个没什么根基的散修。
“仗着一件乌龟壳就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真是找死!”男子的心彻底定了下来,看向青木盾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这等宝贝,落在此等废物手中,简直是明珠暗投!待我宰了你,这盾牌……还有你身上或许藏着的其他好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杀意,如同藤蔓般在他心中疯狂滋生,几乎要破体而出。但他强行按捺住,脸上的笑容反而显得更加“真诚”了几分。猎物已经入网,现在需要的是耐心,是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青木盾依旧悬浮在刘民身前,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青色光晕,将他牢牢护在后面。
他的右手,已经悄然背到了身后,五指紧扣着迷仙石。
虽然天眼术探查到对方修为不如自己,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方是别离煞帮这种修士,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阴狠歹毒的压箱底手段?谨慎,永远是活下去的第一要素。
他双眼微眯,视线透过青木盾边缘的光晕,死死锁定着前方的男子,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青木盾随着他的移动而平稳前移,始终保持在最佳的防御位置。月光洒在盾面上,流淌的灵光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辉。
十步、九步、八步……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林间的气氛也随之越来越凝重,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粘稠的胶水,让人呼吸困难。藏在暗处的女子,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对峙的两人,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看着刘民缓慢靠近,并且始终保持着盾牌护体的姿态,那男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眼底深处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强行压制的杀意让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我说……道友,你这就有点没意思了吧?”男子干笑了两声,语气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埋怨和不满,“我都说了是在下鲁莽,愿意赔礼道歉了。你怎么还……还这么小心翼翼的?莫非是信不过在下的一片诚意?”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眼神却在刘民和青木盾之间快速逡巡,似乎在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破绽。
“这盾牌虽好,但一直催动着,想必也颇为耗费道友的灵力吧?何必如此呢?”他继续用言语试探,试图动摇刘民的心神,“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还是沾亲带故的,何必搞得如此剑拔弩张?”
他心中暗骂:“这该死的缩头乌龟!油盐不进!等会儿老子让你知道厉害!”
刘民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依旧保持着那种让人抓狂的缓慢速度,又向前挪动了一步。
“道友说笑了。”刘民的声音透过青木盾传出,带着一丝淡淡的戏谑,“正因为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才更应该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这荒郊野岭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前一刻还笑脸相迎,下一刻就背后捅刀子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平淡却不容置疑:“古人云,‘防人之心不可无’。道友,你说对吗?”
这话语如同绵里藏针,直接戳破了男子虚伪的客套,也表明了刘民绝不会放松警惕的态度。
男子脸上的肌肉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鸷。他没想到眼前这看起来修为不高、全凭法器的家伙,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言语也这般滴水不漏。
刘民不再理会对方难看的脸色,在距离男子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既能保证青木盾的防御范围,也处于他认为合适的攻击发动距离之内。
“好了,道友。”刘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口吻,“既然你真心实意要赔偿,那就请把东西放在地上吧。”
他目光锐利如刀,紧盯着男子:“放好之后,劳烦道友向后退出十步。待我确认无误,自会去取。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不相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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