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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中墨绿色的药液,正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
滚烫的液体浸泡着刘民的身体,那股熟悉的灼痛感,此刻却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与焦躁。
太慢了!
《龙象功》的修炼,对于一个凡人武者来说,或许称得上神速。
但对他而言,这种蜗牛爬行般的速度,根本无法应对明天、后天、以及未来每一天,未知的死亡威胁!
更要命的是,他体内的经脉已经发出了最危险的警告。
那如同玻璃碎片刮擦内壁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的根基,已经配不上他那被强行提纯的、沉重如铅汞的灵力。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这也是他急于突破《龙象功》的原因,现在修为上不去,又没办法学习其他法术神通,只能这样了。
“呵……真是讽刺。”
刘民自嘲地笑了笑,水波荡漾,映出他那张布满血痂的、狰狞的脸,“灵力太强,经脉太弱,这算什么?
宝刀配了个豆腐做的刀鞘吗?”
他不能再继续提纯灵力,否则就是自废武功。
唯一的出路,就是强化肉身,拓宽经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床角的储物袋。
那里,静静地躺着他坊市里收集的几十株年份不高的灵草灵药。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凡俗药材不行……那如果用灵药呢?
用蕴含天地灵气的灵药,来熬炼这具凡俗之躯!
反正以前都试过用部分灵药替换药材配置药液,干脆这次就尝试将整个药方给换一下看看。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刘民的心脏“怦怦”狂跳起来,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恐惧。
他不是药师,胡乱搭配灵药,药性冲突之下,这桶药液很可能变成一桶能把他活活毒死的剧毒! 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但作为一个炼丹师,再加上他早已熟读了从史家那里得来的所有医书。
对于药性还是有一定了解,再加上在风火坊内学习过《百草集》,常见的数百种灵药药性早已经铭记于心。
“赌了!”
刘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凶光。
他猛地从木桶中站起,水花四溅。他赤裸着身体,走到储物袋旁,伸手一探,一株通体赤红、形如火焰的草药出现在他手中。
二十年份的赤阳草,药性至阳至刚,与他药方中一味名为“火蝎尾”的凡药药性颇为相似。
“死在别人手里,和死在自己手里,没什么区别。
但万一……万一赌赢了呢?”
他低声嘶吼着,手臂一扬,那株赤阳草便被他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滚烫的药液之中。
“滋啦——!”
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掉进了冰水里!原本墨绿色的药液,在赤阳草入水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赤红色!
整个木桶剧烈震颤,一个个拳头大的气泡从水底翻涌而上,炸裂开来,溅起滚烫的毒汁!
一股比之前浓烈十倍的狂暴气息,扑面而来!
刘民的瞳孔猛地一缩,但他没有后退。他咬碎了后槽牙,在一声压抑的嘶吼中,再次一脚跨入了那如同沸腾岩浆般的木桶之中!
“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神智!
如果说之前的药浴是钢针刺体,那现在,就是被扔进了炼丹炉里活炼!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血肉、乃至骨骼,都在被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疯狂地撕扯、融化、再重组!
他下意识地想要跳出去,但求生的本能却让他死死地运转起《龙象功》的心法。
也就在这一刻,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磅礴百倍的暖流,自那狂暴的药力中诞生,如同驯服的野马,顺着他的经脉,涌入四肢百骸!
“有效!”
刘民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筋骨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被强化,肌肉纤维变得更加坚韧,骨骼的密度也在缓缓增加!
这种强化的效果,是之前用凡俗药材的十倍!
但这代价也十分明显,从原本的浸泡药浴时候的些许不适到如今一不留神便会有危及生命和身体的危害。
这药液和原本的药液安全性也是差了许多倍。
……
时间,就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与变强的快感中,飞速流逝。
半个月,一晃而过。
这半个月里,刘民过着一种地狱般的双重生活。
白天除了炼制回春丹,他还是王寿手下的活靶子,被那柄“无影剑”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折磨得体无完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夜晚,他则化身最疯狂的赌徒。
将储物袋中那些低年份的灵药,一株株地投入药桶,进行着一场场拿性命做赌注的淬体。
他身上的血痂,换了一层又一层。狰狞的伤口刚刚在王寿的回春丹下愈合,又在夜晚的药浴中被撕裂、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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