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带来的调查结果,如同在张伟本就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瓢热油。那些被“模因”能量轻微影响、又与江南豪商勾结的官吏,如同隐藏在帝国肌体深处的毒虫,一边吸食着民脂民膏,一边为“维护局”的破坏行动提供便利和掩护。
必须杀!而且要杀得干净利落,杀得震慑人心!
但张伟没有立刻动手。他需要一场“表演”,一场既能清除内患,又能提振士气、彰显皇权的“表演”。他不再是初来乍到、只知保命的穿越者,而是经历无数生死博弈、深知权力运行法则的皇帝。
“田尔耕,名单上这些人,证据可都确凿?”张伟的声音冰冷如铁。
“回陛下,人证、物证、账目往来,均已暗中查实,铁证如山!其中三人,更是在粮铺遇袭当夜,有不明来源的大笔银钱入账!”田尔耕眼中闪过厉色。
“好。”张伟点头,“三日后大朝,朕要亲自处置。”
他没有选择秘密逮捕,而是要将这场清洗,放在文武百官面前。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背叛国家、勾结外敌(无论是建虏还是未来的黑手)、趁乱牟利的下场!
接下来的三天,张伟表面上似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处理永平仓被焚后的粮草调度和瘟疫防治中,不断召见户部、兵部、顺天府的官员,一道道旨意发出,显得焦头烂额却仍在勉力支撑。暗地里,他却与徐光启闭门密谈,反复研究“星图”上A-7区域的符号(疑似“低维意识共鸣器”设计关联)以及B-3(信王府)与C-1(慈宁宫)节点间的能量共振通路模型。
徐光启不愧是当世顶尖的学者,在张伟的启发(或者说,转述自“修正派”和“明”的碎片信息)下,他结合自身对几何、光学、音律乃至一些道家典籍的理解,竟然真的提出了一些匪夷所思却又隐隐契合的猜想。
“陛下,若依此图所示,A-7符号之结构,似与某种‘共振腔’或‘波导’原理暗合。其关键或在于特定几何形状对某种……不可见之‘波动’的汇聚与放大。”徐光启在纸上画着复杂的辅助线,“而B-3与C-1之虚线连接,其路径曲折,似非直线最短,却暗合天地生成之数,或许……需要满足特定的空间-时间相位条件,或借助某种……‘媒介物’,方能激发共鸣。”
“媒介物?”张伟追问。
“或是特定材质之物,或是……承载特定‘信息’或‘意念’之物。”徐光启沉吟道,“譬如陛下所示那‘法印’残片,其纹路奇特,或便是一种‘信息载体’。又或者……如佛道所言,开光加持之物,因承载信仰念力,而具不同常物之性。”
这想法与玄之前提到的“灵子”与“意念”不谋而合。张伟心中渐明:要激活或干扰这条能量通路,可能需要类似“法印”残片那样的“钥匙”,或者足够强大的、与通路“频率”匹配的集体意念?
他让徐光启根据这些猜想,尝试设计几种可能的“干扰方案”,哪怕只是理论上的推演。同时,他也将A-7区域的符号重点标注,准备作为与玄交易的重要筹码之一。
第三天,大朝。
皇极殿内气氛肃杀。连日来的坏消息让每个人都心头沉重。清流官员们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务实派官员们忧心忡忡;而那些心中有鬼的,则目光闪烁,坐立不安。
张伟身着常服(未穿衮服),面色冷峻地坐在龙椅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
“近日,边关告急,瘟疫未消,京城亦生骚乱。”张伟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朕与诸卿,皆食君禄,担君忧。然,有人却趁此国难之际,行魑魅魍魉之举!”
他话音一顿,殿内落针可闻。
“田尔耕。”
“臣在!”
“将人带上来,将证据,念给诸位爱卿听听!”
田尔耕领命。片刻后,锦衣卫押着七名面如死灰、官袍不整的官员上殿,同时抬上来几口大箱,里面是账册、信件、金银。
田尔耕朗声宣读,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物、金额,清清楚楚。勾结商贾哄抬粮价、收受巨额贿赂为袭击粮铺提供掩护、甚至暗中向可疑人物泄露朝廷防疫部署……罪行累累,证据确凿。
被点名的官员有的瘫软在地,有的高声喊冤,但在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尤其是当听到其中几人泄露防疫部署时,连一些清流官员都露出愤慨之色。
“陛下!臣等冤枉!此乃锦衣卫构陷!”一名官员嘶声力辩。
张伟冷冷地看着他,忽然问道:“王侍郎,天启六年腊月,你于城南购置别业一所,白银八千两,钱从何来?去年秋,你小妾之弟与人合伙经营药材,逢疫情而利市十倍,本钱又是从何而来?需要朕让田尔耕将你府中暗账,也抬上来吗?”
那王侍郎顿时如遭雷击,面无人色,再说不出话。
张伟不再看他,目光扫视全场:“国难当头,不思报效,反而营私舞弊,勾结外患(他刻意模糊了外患的具体指向),其心可诛!其行可鄙!朕,容不得这样的蛀虫,大明,也容不得这样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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