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被屏蔽的海月晶上，又看向星图碎片。“海月晶是‘蜃楼’的能量源，星图碎片能部分克制和吸收它。如果我们能制造一个强烈的、以海月晶能量为‘燃料’、以星图碎片力量为‘引信’和‘导向’的冲击波，通过某种方式……远程‘送’到‘鼎’的附近，或许能再次扰乱它，甚至破坏它与地脉的连接！”

这个想法极其疯狂，技术难度远超之前暴力破解金属盒。宋应星的眼睛却再次亮得吓人：“陛下！理论可行！我们可以尝试搭建一个临时的‘共鸣聚焦阵列’！用海月晶作为能量源，用星图碎片作为控制器和净化/干扰核心，用一些特殊的矿物（比如鸡血石、阴髓铁残片）布置成简易的相位放大纹路！但需要精准计算‘鼎’的实时位置、能量频率，还需要一个足够高、足够靠近紫金山、且相对隐蔽的发射点！最关键的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一旦启动，我们的位置会像黑夜里的火炬一样明显！”

“发射点……”张伟看向钱大有和吴掌柜，“南京城内，哪里有这样的地方？要够高，视野朝向紫金山，而且不容易被立刻包围。”

钱大有和吴掌柜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低声道：“观星台！钦天监在鸡笼山上的旧观星台！那里地势高，俯瞰全城和紫金山，而且因为近年观测不准，已经半废弃，平时只有几个老吏看守，夜里几乎无人！”

鸡笼山观星台！张伟知道那个地方，靠近宫城旧址，地势确实够高。

“好！就以观星台为发射点！宋应星，你立刻计算阵列布置方案和所需材料，列出清单。钱大有，吴掌柜，动用一切手段，在两个时辰内，将所需物资秘密运至观星台附近。沈炼，挑选五名最可靠的兄弟，提前清理观星台，布置警戒，准备接应。我们……”张伟看了一眼计时沙漏，“必须在子时之前完成所有准备，并等待‘鼎’移动到最佳干扰位置！”

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也可能是一些邪异仪式力量最强的时候。必须抢在那之前。

众人如同上紧发条般行动起来。暗室中只剩下张伟和昏迷的赵龙，以及那枚持续发烫、显示红点不断向山腹深处坠落的导航圆盘。

时间在窒息般的紧迫中流逝。宋应星将自己关在角落里，炭笔在纸上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算式和符文草图，不时抓挠着乱发。钱大有和吴掌柜通过数条彼此不知情的渠道，将各种稀奇古怪的矿物、金属丝、木炭、甚至一小罐黑狗血（宋应星要求）分批运出。沈炼带着人，如同鬼影般消失在通往鸡笼山的夜色中。

一个半时辰后，宋应星终于抬起头，眼中有血丝，也有一种近乎虚脱的亢奋：“陛下！方案有了！‘逆转净化阵列’！以海月晶为阵眼，星图碎片为核心，阴髓铁碎屑勾勒‘逆秽’纹路，鸡血石粉混合朱砂绘制‘破障’符，再以陛下精血为引（微量），激发星图碎片最大功率，引导海月晶内未被污染的本源能量，转化为一道高度压缩的‘秩序之矛’，沿紫金山地脉能量反方向轰击！理论干扰成功率……四成。失败后果：阵列反噬，海月晶可能爆炸或释放全部污染，我们位置彻底暴露，并可能引来‘蓬莱’直接打击。”

四成成功率，代价可能是全军覆没。但没有选择。

“准备出发。”张伟起身，将星图碎片贴身放好，拿起封装的海月晶。赵龙被留下，由一名侍卫和吴掌柜照顾。

鸡笼山观星台，夜风呼啸。废弃的楼台在星空下显得格外孤寂。沈炼已带人控制了这里，几名老吏被“请”到山下小屋“休息”。

宋应星指挥众人，按照他的图纸，在观星台中央的汉白玉日晷基座上，用特制的胶泥和矿物粉末，迅速勾勒出一个直径约六尺的复杂法阵。海月晶被置于阵眼，星图碎片悬浮在其上方三寸。张伟割破指尖，滴下三滴鲜血，融入阵纹。

当阵列完成的瞬间，整个观星台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海月晶爆发出璀璨的湛蓝光芒，与星图碎片的银辉交织，形成一个旋转的光涡！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嗡鸣，仿佛无数细小的齿轮在咬合转动。

“陛下！感应到‘鼎’的位置了！它已抵达地脉主结外围，能量正在急剧攀升，即将进入稳定激活状态！”宋应星盯着一个临时制作的、与导航圆盘连接的简陋能量指针仪表，声音嘶哑。

就是现在！

张伟站到阵列中心，双手虚按在星图碎片两侧，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毫无保留地涌入碎片，同时引导着碎片的力量，去“驾驭”下方海月晶中那股磅礴却污浊的能量洪流！

“秩序……逆转！净化……冲击！”他心中怒吼，将所有意志灌注其中！

星图碎片银光大盛，如同小太阳般照亮了整个观星台！海月晶中的湛蓝星云疯狂旋转，其中纯净的星辰之力被强行剥离、提纯、压缩，顺着阵纹引导，化为一道肉眼可见的、仅有拇指粗细却凝练到极致的银蓝色光柱，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剑，朝着紫金山主峰方向，激射而去！光柱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电离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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